听到祝远枝两个字,海盗首领脸色大变,自从做了海盗,他便舍弃了从前的名字,旁人也只用大当家来称呼他,现如今再次听到有人如此称呼他,忍不住惊呼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谨之并未解释,语气生冷道:“十五年前科举进士,因被人冒名顶替,一怒之下杀了那人,此后销声匿迹……”
他徐徐说出海盗首领的过往,听的海盗首领越来越心惊,额头渗出冷汗,故作镇定道:“知道这些又如何,你如今可是在我的地盘,你若杀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去!”
“我并不想杀了你。”
琥珀色的眸子扫过其他人,王谨之缓声说道:“方才昭昭与你谈了一笔生意,你没答应,现在我也想与你谈一笔生意——交出那批丝绸,今日之后,你们不得再抢劫漕运……”
“你说什么?”
六当家一拍桌子,愤怒道:“断我们的财路,我们今后吃什么喝什么?大当家,绝对不能答应他!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左右不过他一个人,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
闻言海盗首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个蠢货,这是想害死他不成?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他对王谨之说道:“素来听闻琅琊王氏麒麟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可谨之公子,你的条件确实过分了些,就算我答应,我这些兄弟也不会答应。”
王谨之不慌不忙道:“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有来有往,这些是我的条件,接下来是你们能得的好处——你们可做漕运的护卫,每次漕运的收益,你们可抽两成,如何?”
这两成收益,与之前崔良玉所说不同,崔良玉所说的是丝绸的利益,可这两成,却是漕运。
漕运利益甚大,海盗首领早就眼红,可他毕竟是海盗,漕运又掌握在陈郡谢氏的手中,谢家不可能答应与海盗合作——但若王谨之所言非虚,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绝对是好事。
“口说无凭……”海盗首领张了张嘴,显然是心动了。
王谨之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凭证,衣袖一甩落在海盗首领面前,“立字为证。”
其他几位当家纷纷凑过来,看到字据上面果然写的与王谨之所言相同,顿时都有些意动,此前还提议扣下崔良玉的三当家,沉声道:“若是如此,可行。”
海盗首领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没有意义,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了,不过若是日后发现你们骗我们,休怪我们不客气!”
王谨之将剑收了起来,丝毫不怕海盗首领反悔,颔首道:“签字画押吧。”
字据一式两份,签字画押完成,崔良玉随着王谨之一道离开,路上才得知,原来他并非一人前来,其余人都藏在暗处,若是海盗首领不同意,其他人就会立刻动手。
即便如此,崔良玉还是心里过意不去,低头道:“元景,是我一意孤行,险些害了你……”
“你我夫妻二人,何必如此见外?”王谨之微微摇头,握着崔良玉的玉手,眉眼间尽是温柔的笑意,“只要你安好,便是刀山火海又能如何?”
有夫如此,此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