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奇怪,身上具备的特色居然可以同时当成优点与缺点。”
“咦,你竟已这么了解他了呀?这是口口声声誓言讨厌他的小余儿吗?”云净初忍不住取笑了起来。
范小余哇哇大叫地辩解道:“我是很讨厌他没有错呀,人家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把他当仇人看,当然要了解他才行,而且我又没说他的好话。”
什么叫愈描愈黑?此刻正是最佳写照。
云净初心下万分肯定这两人必定会成为一对眷属,如果有所争吵也会愈吵愈甜蜜。世间夫妻的型态千万种,难以数尽,但她以往所耳闻的大多为相敬如宾,表面上守礼不矩,但私底下恐怕没那般平和,否则怎会妾室一房一房地娶进?那是富有人家惯常可见的景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一味执意锁深闺,眼界断然不会开阔,这定是韩霄的一番心意吧?
只是之前太多的错综复杂令一切显得迷茫。但此刻呢?未尝不是另一程度的难解?他是喜欢她的,但步伐的不一致,总难免有不及他之感;苦苦追赶,也只够得着他的背影。她是他的妻子,却又觉得有所缺憾。
到底是什么呢?近来,她的沉静中有一丝寂寞无助。忙碌使得韩霄没有捕捉到她的不安。
提起了些许精神,她握住范小余的手。
“小余,你是值得钦羡的,一个女子能这般自由自在地过活,当真是幸运。”
范小余不太明白她的感触,只道:“凡事有利必有弊,我能过得好当然是看得清楚自己能有什么、能要什么,以及不去妄想自己原本就得不到的东西,一如我欣羡姊姊的美貌,但我不会企望自己比你美,我就是我,我也只能是我。这就是各人的命。”
“追阔是值得你去把握的男子。”
“哎呀!还早啦,看他诚意喽,好生追求我二、三年,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说到那只“朱”,她口头上的姿态可高了。
云净初正想调笑一番,不料范小余低呼:“外头有打斗声!”
一把抓过挂在墙上的帷帽,替云净初戴上。所有人都认为云净初得遮面,以防美貌引来不肖之人觊觎;连女权思想的范小余也双手赞成,非关保守封建什么的,只因危险。
“云姊,别慌,我去窗囗看一下。”地拍了拍云净初的手,将她扶到内室去坐着,立即闪身出去。替她覆面无非是怕有外人闯入瞧见她。
云净初双手放在心口,努力地以耳力去打探外头的情况,除了隐隐的风飒声,她实在是听不出打斗的声警,除非风声来自衣袂拂动的劲风,那么,来人可能是江湖高手了?那么,所谓的江湖人,其打斗又是何种特异之处?唉……她看不见,也没有画面可资想像。、她只能惴惴不安地揣测来人不善的来意,而她的丈夫尚未归来。
韩霄……
外头忽又寂静起来,不一会,传来范小余的声音:“咦,高掌柜,没想到您老真是高人不露相哩,两三下打跑了那些人,都不必我出手。”
一个男子的声音沉稳内敛地回应:“韩公子将其夫人与范小姐托予高某,高某断然不容许二位遭受一丝一毫的不测。”
“我就说那韩霄哪里会放心丢下他那大美人妻子在客栈,原来笃定了高掌柜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范小余的声音充满了兴趣,可以料见她一双大眼正上下打量着人家,一边啧啧有声的咋舌。
云净初摸索出了内房,在屏风处轻唤:“小余,咱们该好生感谢高掌柜的帮忙。”
范小余跳了过来,扶住她,眼珠儿转了几转:“是呀是呀!如果不麻烦,也许可以请这位高手陪我们出客栈逛一逛”
站在门外的高掌柜拱手打断:“万万不可,韩公子已交代过了。”
云净初拉住范小余:“不要为难人家。高掌柜,刚才多谢您了。”
清雅多礼的声音,以及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绝世丽颜,令高掌柜忙低首拱手,心旌神动地告退:“应该的、应该的,在下告退了。”
云净初是看不到那个大个子的狼狈样啦,但范小余可快要笑疼肚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