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辆墨色华盖马车缓缓驶向宫门口。
凌霄亮了亮太子腰牌后,守城侍卫放行。
陆执回到明德殿时已是亥时末刻,红木桌案上紫金三足香炉燃着淡淡安神香,罗汉床前挂着帷幔,他掀开后发现小姑娘已然熟睡。
恬静温婉的睡颜比方才走时看着有起色些,不施粉黛也玉雪可爱的紧。
陆执食指轻轻刮了刮柔软的脸颊,随后从怀中掏出还温热的栗子糕,本想起身却又不死心的在她鼻子前晃了晃。
栗子淡淡的香甜气息顺着空气弥漫,床上的小姑娘睡姿纹丝不动。
他有些无奈,重新将帷幔放好。
出门时,太子随手将那揣了一路的牛皮纸包扔给凌霄。
凌霄:“殿下你揣了一路,还热乎着,你不吃点?”
“明早再去买。”
凌霄道:“小夫人醒了,怕是来不及。”
陆执睨了他一眼,黑眸讳莫:“现在出宫去他家盯着他做。”
凌霄:“好勒。”
心里默默骂了句大材小用!
翌日清晨,沈灵书醒来时发现床边放着一牛皮纸包,她用手摸了摸,热乎的。
她杏眸眨了眨,还真买回来了。
她只是当时不知道说什么,随口一说罢了。
采茵打了水来洗漱,沈灵书将牛皮纸包递给她,“拿去吃。”
采茵想起这是清晨太子殿下亲自送来的,没敢接茬但还是接过去放在了一边。
洗漱后两人在花厅用膳,沈灵书端着一碗白粥,小口吃着,采茵站在身侧布菜。
沈灵书瞥了眼门口侍立的宫女,声音压低了些,“可去马房通报了,和陆执说了么?他可答应?”
采茵边用银箸布着菜边回道:“马车已经套好,奴婢和殿下汇报时也只说姑娘终日闷在宫中想出去转转,顺便置办几身初冬的衣物。”
沈灵书抿唇:“他怎么说?”
采茵想了想,回忆着太子当时的神情。她继续道:“殿下本打算亲自陪着姑娘去散心。”
沈灵书神色一僵。
采茵又道:“不过后来凌大人好像来说了些什么,太子殿下就出去了,只嘱咐留下近卫跟着姑娘。”
陆执是太子,自己出门他会派近卫跟着,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怎么甩掉这些近卫呢?
沈灵书心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只能让采茵去做了。
用过膳后,沈灵书换了身烟碧色对襟长裙,外罩杏白色披风,病中略施粉黛,姿态纤柔的上了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