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不好,文化相关的产业都挺难存活,丁程东亡妻待的那话剧团也快解散了,攥手里的几出剧目都要卖给别人。
丁程东跟他老婆谈恋爱那阵没少在话剧团里鬼混,为留住点儿两人的共同回忆,丁程东一咬牙就盘了这剧团,拉扯至今,后续又拉了些投资,聘了个专业的主理人。前些年一直在赔钱,如今勉勉强强收支相抵。
南笳是毕业两年后加入进来的,起初只演名字都没有的配角,慢慢的也混到了主角,还是a角。
丁程东老婆跟南笳老家一个地方,都是南城人,因为这,他一直挺照顾南笳。
有一阵团里风言风语,传得很难听,丁程东揪出几个起头的,直接跟人干了一架。
他撂了话,这辈子不会有除他老婆之外的其他女人,不然叫他做生意赔到底掉,出门给车撞残废,几把烂光。
拿命-根子发这种毒誓的,大家还真没遇到过,都被震住了,往后再没传过这种流言。
私底下,丁程东挺煞有介事对南笳说:南笳,我对你完全没想法,你这种小丫头片子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是你对哥有兴趣,那哥只能提前对你说句抱歉了。
南笳哭笑不得。
丁程东认识些做影视投资的人,也输送了团里不少演员去拍戏,这回这部网剧虽说是小成本,但主创团队都挺有诚意,他就给南笳争取到一个演配角的机会。
他一直觉得南笳很有资质,应该往更大的平台去。不就是得罪个人吗,那人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不成?这事儿不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然而,可惜,南笳得罪的人就是这样手眼通天,放话说要封杀她,就一定不会叫她在任何正儿八经成规模的影视剧里露头。
南笳请丁程东吃铁板烧赔罪,辜负他的一番安排。
丁程东嫌弃铁板烧不过瘾,到嘴的食物有一茬没一茬的,还不如胡同里找家烧烤店,三十串羊肉下肚,什么都舒坦了。
南笳吐槽他不识货,这新开的网红店,知道号多难排吗?我托了多少关系才订到的座。
插科打诨过才进入正题。
丁程东说:“南笳,你没对不起我,我就只干了点牵线搭桥的事。反倒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要是哥混得再成功一些,指不定就不用叫你受这鸟气。”
南笳笑说:“以我们凡人的资质,混得多成功都没用。人家不用我,仍然是一句话的事。”
丁程东不知道第几次问她:“所以,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邵家的人?”
南笳摇头,“你不知道比较好。”
她拿起啤酒瓶跟丁程东碰杯,不想继续聊这事儿。
她让丁程东讲点开心的,正准备听他分享他上次差点被人讹了,一百万买一紫砂壶的故事,忽听有人叫她。
南笳回头一看,是张很熟悉的脸,她本科时的同学庄安娜。
毕业后南笳就没跟她见过,她现在混得马马虎虎,前阵子演了个蛇蝎美人,小火了一把,南笳看见她给新戏打广告还点过赞。
庄安娜确认是南笳之后,流露出了强烈的斗志,摇曳生风地走过来,笑说:“南笳?真是你啊!我都以为你已经回老家发展了。”她说话时目光在打量丁程东,可能以为这是南笳的男朋友。
南笳只能笑笑:“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毕业以后就没见过了吧?也没见你拍戏。你现在还在做这行吗?”
“不做了。”
“那做什么?”
“没工作。靠人养。”
庄安娜看向丁程东。
南笳点头,“对。就他。我老公。山西开煤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