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茶碗还回去,又对小少年谢了再谢。
小少年乐呵呵的说道:“不必谢我,谢我家姑娘就行,她一向心地好。”
书生闻言,转头看向铺子里。
那姑娘坐到了最里边去,被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遮挡了视线,只能隐隐绰绰瞧见一个轮廓。
但如此,也足够书生看清她的眉眼了。
那般娇媚明艳的面容,只最初的惊鸿一瞥,便已永生难忘。
书生默默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将胸口的悸动情愫压下去,他恢复平静思绪问六子:“小哥,劳烦问你一句,谭家怎么走?”
“谭家?”六子好奇的看着书生,道,“你找哪个谭家?”
书生想了想,说:“是谭侍郎的府邸。”
六子立刻点了头:“这我知道,从这里直走过三个街口,再右拐再左拐,就能看到谭家大门了。”
说完后,六子又鬼鬼祟祟问道:“公子去谭家做什么?寻亲?”
书生看他一眼,含糊道:“算是。”
六子便道:“那公子可得小心为上,谭家近日犯忌讳,也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如今家中诸多不宜的事儿呢!”
书生听得发愣,还想多问几句,六子却已经端着茶碗笑嘻嘻的进铺子去了。
书生抬起头,最后看一眼铺子里那姑娘曼妙的身影,按下失落转身离去。
他一走,六子就凑到乔鸢飞跟前说:“姑娘,方才那人问我去谭家的路怎么走,好像是谭家的亲戚。”
乔鸢飞抬起了头:“谭家的亲戚?可有说找谁的?”
“没说。”六子摇了头,“就问谭侍郎家怎么走,我就给他指了路。”
乔鸢飞想了想,忽然想起姨父姨母给她说的那门亲事,忙叫冬叶把画筒拿来。
画卷展开,是一副水墨听松图。
整幅画的构图及笔法都很精妙,但不似他人追求素朴自然,反像是不甘于被天地禁锢,透出一股逆反的勃勃精神来。
怪不得那掌柜看中了这画,却又不舍得给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