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头一次在父亲面前,表达出了情窦初开的模样。圣人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慨。
他叫人去打听过了谭家二姑娘,得知是个恬静知礼的后,当即就同意了。
一个侧妃的位子而已,儿子想要就给了。
这么多年,他倒也难得主动提出想要什么。
谭二姑娘要嫁做大皇子侧妃,她的母家就不能太低微。圣人想起自己口头把谭侍郎贬官了,哑然片刻后,又叫人传旨把这事掩了过去。
静安的面子要给,但老大的面子也要顾及。
所以谭侍郎没被外放,只是平调去了一个清水衙门,明升暗降了。
但对谭侍郎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只要不被外放,只要还留在上京,再往前几步也不过是时间的事,他耗得起。
二姑娘被封为侧妃的圣旨一下后,谭家一扫先前的凄凉,处处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王氏当然高兴不起来,甚至恨得牙痒痒。
儿子差点没了命,女儿又还躺在病床上,结果小妾的女儿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叫她怎么高兴?
王氏不乐意就干脆装病,她装病扔下家里的烂摊子,什么都不管。
可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至少谭玲的嫁妆还得府中主母操办。
但老太太倒了,谭婉也倒了,王氏又不肯出面,谭侍郎实在找不到人,便求到了乔氏这边。
乔氏关上门来对着谭二爷冷嘲热讽:“寻常时候哪能看见大爷这低三下四的样子,还真是叫人新鲜。”
谭二爷摸摸鼻子,哪敢说话?
但乔氏拎得清,平日的龃龉那是自家的,在外面可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这不,谭晖那畜生惹出来的麻烦,他们虽没去赔罪,但私下不也去打点了吗?
世家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谭家的管家权交到了乔氏手上,乔氏借这个机会,把谭芸和谭玲一并提到跟前来指点。
谭玲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学得很是认真。
谭芸却很不高兴,嘟囔道:“阿鸢姐姐就从来不学。”
乔氏刚想说你阿鸢姐姐以后又不做这种主母,可话没出口,反倒怔住了。
许久之后,她撇下谭芸喊来谭二爷问:“你那学生,怎得还没到上京?”
谭二爷愣道:“就这两日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