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举韶下巴垂了下来,几乎没流下满桶的辛酸泪。
而,电梯内早已大开的内部,传来女子声的低呼,以及几名男子的恭喜声“李总,几时结婚我们怎么不知道呢?好可爱的儿子,太不够意思了──”
搞什么呀?!
“你这个不孝子,枉费为爹的三、四个月来不断教你拼音,『爸爸』、『爸爸』叫了不下三千六百次,你屁也没有回报一个,结果第一次拼这两个字居然奉送给老爹我以外的人。
你说,该不该打?!”
“咯咯……”
“你还有脸笑?为父的平日待你不薄啊!虽然有一点点欺负你、有一点点玩你、有一点点忙……不过我还是对你很好啊!你不能因为你大伯父比较老,又比较疼你,你就忘了谁才是你亲爹!”
小婴儿对父亲精采的演出抱以热烈的支持,笑得更开心了,拿铃铛拍着手,着实给足了面子。
“看你一副蠢样也知道骂也没用!”李举韶泄气地坐回床上,捏了儿子鼻子一下。开始用甜语诱惑:“小毓乖儿子,来,叫爸──爸。叫呀!叫爸──爸,不然叫我老头呀、爹呀什么的,基本上我也不大有意见,只要别叫我老不死的就可以了。叫呀,叫呀!我的儿子是天才,八个月大就会叫爸爸。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快叫,快叫,昨天才叫过一次,你今天不可能会忘了的。”
“ㄇㄤ——ㄇㄤ……”小孩子玩累了,开始讨东西吃。
“ㄇㄤ你的头啦!不会叫爸爸就不许吃──等等!你不可以叫ㄇㄤ——ㄇㄤ!你要先学好『ㄅ』字头的发音才可以去研究『ㄇ』字头的叫法。来,叫爸爸。”
四颗牙的傻笑是唯一的回答!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将儿子抱得高高的:
“你呀!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虽然你的奶粉费有一半是你大伯父出的,老爹我没出半毛钱,可是我好歹也是劳心劳力又讨皮肉痛让你生下来的耶,要不然你早就成了一坨被绞烂的血肉丢到马桶冲到化粪池,当有机肥料的分了。”
哎!骂也听不懂!浪费口水而已。
不过儿子热情地以口水洗他的脸,到底抚平了些许李举韶近二十四小时来的严重郁卒。
“好吧,看在你有在忏悔的分上,赏你一瓶牛奶喝,饭后水果是木瓜,吃了不会变傻瓜。”叨叨念着,将儿子抱在左手,一同挤入两坪大的小厨房,泡牛奶去也。
小套房的门被打开后,重重地关上!
李举韶转头看脸色不对的妻子:
“下课啦,怎么了?”
“我今天走什么运呀!”用力将书包丢在鞋柜上,气虎虎地坐在床沿:“刚刚跑楼梯太急,跌到膝盖了。好痛!”
“被狗追呀?”将儿子放在枕头上,让他自己抱着奶瓶喝奶。拿过医药箱坐在地板上审视她的膝盖。
她翻高裙子:
“才没有,只是被跟踪。本来想躲回我妈那边,但我忘了我爸妈参加医师公会的旅行,去香港四天才会回来,哥哥姊姊当然也就不会回来了。”
“被毛头小子跟踪吗?”
“不是,是昨天与大哥谈生意的周氏企业少东。那个叫周志深的家伙就是上回看电影遇到的那个人。他居然还认得我。昨天以为我是小毓的保母,大哥请来的小奶妈哩。”儿子比较像父亲又不是她愿意的。
“你昨天怎么没告诉我?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他眼神不善地眯了起来。企业少东遇上清纯小女孩,好一幕眼熟的言情小说剧码。
她哇哇叫痛!要死了,要消毒也不打一声招呼。
“你昨天回来就睡死了,我对墙壁讲啊?今天打算说的,没想到他已查到我读哪里,就追来了。难怪小说的男主角老是家财万贯、有钱人子弟。这种人比较闲嘛,负责开名车、拿鲜花追着女人跑,还怕不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