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她高热在自己怀中呓语的样子给了他三分靠近她的底气:“若看着这草包顺利登基,不亚于将大邺江山拱手送人,若皇帝真能废了他换一个继承人岂不是更好?”
他说的没错,老实说,宣隆帝的子孙中除了一个李勉,确实没有特别拔尖的,但是换任何一个人登基,显然都要比这草包更好。楚逸轩想顺势把他拉下来她是不排斥的,她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和李敛有旧怨?”
她直呼太子名讳,显然也没太把他当盘菜。楚逸轩略过北疆旧事不提:“臣是从烂泥里挣脱上来的,少时曾爱慕一女子,不巧被太子发觉,带着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对臣百般嘲讽,讽臣不该肖想,后来更是叫来管事的让人将臣乱棍打死丢出去喂狗,只那管事的心善,见臣年纪小,只是轰出府便罢了。”
苏念卿没心情想什么李敛李塬了,从他提到那女子,她眼神里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她半酸不苦问:“她……生的很好看吗?”
楚逸轩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不搭理他了,将他剥好的栗子一股脑全塞了回去。他感觉她有些不高兴了,但这种情绪变动并不是因为自己对太子出手,他回味起她最后一句话,灵光一顿,终于后知后觉,这是吃味了?
楚逸轩心内既欣喜又忐忑,他盯着她略显清冷的侧脸,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从前是你,现在也是你,一直都是你啊。可他不敢开口解释,她若是知道自己被人怀着这样的心思惦念了十二年,会不会觉得恶心?
他给自己挖了个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从这坑里爬出来,在苦恼的紧的时候忽而想起今早送来的那封信件,不敢耽误正事,忙取了递送给她道:“郡主,北疆来的信件。”
她拆开信匆匆看了几眼便往内室去了。信件是左权写来的,提及离林人频频异动,她虽有心一探究竟,然身居金陵,鞭长莫及,只得提笔回信,命一众部将严加防范。
他因着刚刚那个误会有心讨好她:“出什么事了?要我帮忙吗?”
“楚督主日理万机,就不麻烦您了,留些心思追忆您的心上人吧。”
得,楚白珩听了没两天,又叫回楚督主了。
等墨迹晾干,她将回信叠好装进信封并加盖私印,以蜡封之命人送出。那信使在出城不久后被一箭封喉,信件亦被拦截。
带血的信纸在火舌下烧为灰烬,折射出的阴影投放在桑妲脸上,衬的那张如花娇靥愈加美轮美奂,随侍多少带了些惶恐:“别吉,这是苏郡主送出去的,你拦杀信使还烧了她的信件……”
阴鸷的眸子投过来,吐信的毒蛇一般,随侍便不敢说话了。桑妲是离林送来求和的附属品,虽被宣隆帝封为宸妃,但这些人私下还是称呼她为别吉,意味尊贵的公主。那随侍正害怕的时候听她放声大笑,血红如枫的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怕她?”
随侍不敢应声,苏家父子曾是笼罩在他们离林人头顶的噩梦,当年因有王国舅里应外合,才将这父子三人相继绞杀,北疆元气大伤,本以为可以告别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想苏家又出了一个苏念卿。
断魂罂|粟,四王子说她美的摄人心魄,皮囊下的危险更是深不可测。
当年他曾随柘牧王迎击苏念卿,起初,他们尊贵的王并没有把这个浑身看起来没有二两肉的女子当回事,轻佻说要打副赤金链子,套在她的四肢脖颈,要让她匍匐在自己脚下随时取乐。后来,她干脆的割下他的头颅丢在两军阵前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再对这个初露锋芒的女子轻视半分。
感受到指尖下的颤动,桑妲不快的丢开了他:“我六部的勇士身体里流淌着好战不折的血液,不该被一个女子挡住征伐的脚步!”
苏念卿,她将这几个字在唇边过了一遍,同为女子,她也想看看孰强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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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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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津觉得自家督主和嫂夫人这两日格外不对劲,如果说苏念卿病时二人的关系亲近了一些的话,那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又已经完全跌落到了原点。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去楚逸轩那探探口风,他自然不愿多说,可符津还是将其中的缘故猜了个七八分。
这两口子,一个不敢多做解释,一个自己吃自己的醋,也是有趣。
天气回暖,冰雪消融,她捻了鱼食物逗弄池中的金鲤打发时间。符津抱着只狸奴往苏念卿跟前凑,那狸奴左不过人巴掌大,却不怕生人,符津刚一撒手它便扒拉着苏念卿的衣角往上爬,到她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她的手掌。符津讨巧说是跟苏念卿投缘,她只觉是被自己手里的鱼腥味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