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忱下午要来。”
“是吗,”曲随了然点头,“那我可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
“我没有要赶你走。”
“我知道,”曲随狡黠地朝他一眨眼睛,“这是为了不坏你们好事。”
曲随走后没多久,张佑年回来了,将一个透明袋子递给他,袋子里面装着他曾经给张佑年的那条项链,张佑年把他修复好了。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瑕疵。”张佑年说着,好像还在郁闷上午的事情,脸色不怎么好看。
沈桂舟接过取出,项链不仅修复了,还被翻新了一轮,在日常光下显得干净透亮。
“我帮你戴上吧。”张佑年朝他伸手。
天气渐热,但项链挂上脖颈的时候,还是带来一丝过分的冰凉,惹得沈桂舟不由得颤了颤眼睫。
张佑年双手环着他,俯身凑在他的耳边,呼出的滚烫鼻息落在他的耳根,沈桂舟觉得他的耳朵现在肯定特别红。
“我约好了国外的医生,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我们就去国外治疗你的喉咙。”耳朵痒痒的。
“今天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晚上要去外面吃饭吗?”张佑年声音有些懒倦,说的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他耳朵里头钻。
沈桂舟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没有就没机会了。”张佑年说。
沈桂舟一怔愣,想扭头看他。
突然,心脏一阵冰凉,他倏地睁大眼眸,伴随着严重的坠落感,沈桂舟只觉得手脚发软,不受控地朝后倒,靠在沙发上。
张佑年抽身,延迟的感官追上了他,心脏一阵刺痛,沈桂舟抿着一边眼睛,喉结上下滚动,迟钝地低头看。
他的心脏上,插着一根注射器。
里面的液体已经空了。
“你还是想换他回来”
冰凉的试剂包裹着他的心脏,流入他的五脏六腑,带着他整个人都向下坠,犹如万箭穿心,他听不清了,耳边鼓动着擂鼓般的心跳声,仿佛就要穿透耳膜。
疼。
揪心的疼。
眼泪漫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艰涩抬手,绕着注射器拽住心脏周围的衣服,捱过一阵刺骨的疼痛后,沈桂舟屏着口气撑着沙发起身,却又脱力摔至地上。
尽管茶几的桌角做了圆角处理,但沈桂舟是整个人直直坠下来的,额角磕破了口,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落下,他却没有力气去抹开。
“怎么这么不小心,乖乖坐在沙发上就好了。”张佑年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蹲在他跟前,仔仔细细地帮他擦拭额间的血。
“很快的,”张佑年轻声说道,“很快你就能解脱了。”
沈桂舟一把拍开张佑年的手,额角新涌出的血猛地一甩,喷溅在一旁的茶几上。
意识似乎有些模糊,眼前的场景晃来晃去,越来越暗。他知道他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