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好像是路边茶棚里最常见的那种。”
最常见……几个字没让上座的天子神情有什么变化。
拓拾这边则继续说,不知道这回是不是他又有了错觉,他觉得在他说到罗氏的院子不大,院子里的房间看着也不是太多时,这位天子这回却神情重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这位当时为何会有那种神情,他当时因为这一出变得更加紧张,没留神话都结巴了,而意识到他竟然结巴时,已经晚了……但能怎么办呢,一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好在,这位天子终究没发怒,他好歹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现在嘛,是后知后觉的后怕之感。忍不住摸摸心口,心想谁能想到他下午不过就是去了一趟而已,后来怎么就衍生出这么多的事呢。
……
自家手下走后,仲孙恪瞧一眼陛下。拓拾会被叫来,他意外也不意外。
在陛下给他看了刑部的折子,他瞄到上面提及的年底窃贼之事,不知道什么心思,嘴巴一动忽然就提及了娥辛那条巷子,说那边昨夜正好出了一桩窃贼。
那时,说完觉得陛下肯定会接着往下问。
但其实陛下没问,只是抬眸不知何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已。是他自己想着说都说到这了,没有开个头就打住的理,一笑而过,就纯当个例子,把娥辛那边的情况给一五一十又继续往下说了。
他说完之后,陛下依然未置一词。
那时他还以为这事就到这了,可就在刚刚,他该走了时,陛下却又淡淡吩咐他出去叫徐进腾把拓拾召进来。
陛下终归……终归……
是啊,曾经那般刻在骨子里的人,也但凡知道点陛下和娥辛那一段的,在那日陛下忽然简短的说冬至名单上还要再添人时,都知道这个人陛下恐怕从来没有真的放下过。
他就不信。
从那日起就不信了,所以这会儿想了想,把荷包里一个都摸得已经皱了的纸条拿出来,主动放到陛下跟前。
蓟郕抬眸望他。
仲孙恪:“陛下,这就是娥辛的住处。”
从那日起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陛下,现在,终于觉得该给了。
“娥辛她住这。”
蓟郕拿起一看。
和他早已知道的住址一字不差。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语气,男人问仲孙恪,“怎么知道的。”
仲孙恪其实可以撒谎说是今日跟着对方上门一趟才知道的,但看看一瞧就知道已经是放了几日的纸张皱痕,说了陛下也不能信啊。
“冬至名单确定的第二日。”
“那日臣正好遇见了娥辛,是故知道。”
蓟郕把纸条放在一边,无声呵了一下……那倒是知道的比他还要早。
但也不是太介意。
这个地方早知道还是晚知道于现在的他而言没有差别,短时间内没打算去找她。
没打算……但真的没打算?倒是真的,他现在心里忽然芥蒂的,很不舒服的,是另外一件事。
扯扯神情,忽地说了一声:“仲孙恪。”
陛下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喊他。
“是,陛下。”
“她很喜欢各色各样的茶叶香气。”
仲孙恪微愣,这个她,是娥辛吧?
这点,他倒也有所耳闻,从前就知道陛下身边的她喜茶,陛下有阵子也热衷于找各种各样的名茶和收藏茶叶的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