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住,眼中的泪水顷刻落下。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许秀清呢?
矮矮小小的姑娘,满身大汗,唇瓣苍白。她咬着唇,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声,双手无意识地攥着病床旁的护栏懈力。
护栏上已然留下了许多的抓痕,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尖抓的发白。
生子之痛,光是旁观秀清的痛楚,就让她忍不住捂嘴落泪。
苏绵绵慌忙握住许秀清的手,跟着护士们一起朝着产房赶。
秀清的手是冷的,绵绵双手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温度。
“我把喻枫眠喊过来。”
“别,别喊他,他帮我顶几天班。现在公司在关键时刻,一刻链子也不能掉。绵绵,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病床上的许秀清弓着身体,强忍着剧痛。
苏绵绵清晰地看到白色的床单上鲜红的血液晕染开。
她第一次觉得医院的走廊好长好长,长的望不到尽头。
“好,好,我陪着你。我给伯父、伯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起守着你。”
“孩子,孩子出生,你要做孩子的干妈。”
“当然。我做孩子的干妈,我们一起抚养宝宝长大。”
“等这个冬天过去,春天到来的时候,谢氏,谢氏就不在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去仁川找伊人聚会。只是,只是可惜了晴晴。。。。。。”
许秀清的声音越来越弱,弱到断断续续,最后只能低声的喘气。
苏绵绵频频点头,连声答应:“好,我们一起去。”
女人仰卧在床上,望着走廊上玻璃窗外的情景:“绵绵,汉城又下雪了。”
“是啊,等冰雪消融,春天就来了。”
“等春天来了,我们去看花海吧。”
护士将病床推入待产房,苏绵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阻拦在外。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她虚脱般地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
女性分娩的疼痛,相当于十二根肋骨同时断掉。虽然现在医疗技术发达可以打无痛针,但也只能起到镇痛作用。
苏绵绵第一时间给许振华打了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给喻枫眠发了信息。
冰晶花在窗户上悄然绽放,白茫茫的大雪笼罩着整个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产房的门打开,秀清又被送入产房。
护士推着病床走的飞速,苏绵绵还没反应过来时,许秀清已经进了产房。
她撑着墙站起身,步履漂浮走到产房门口。
产房内,是女人嘶声力竭的哭嚎。
“太痛了!剖了好不好?”
苏绵绵的心揪着,在走廊外踱步。
一声接连一声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彻底击溃她的心防。
她蹲在病房门口,忍不住暗自责怪喻枫眠起来。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秀清也不必遭受这些痛苦。
在产房外的每一秒,都仿若过去万年。在这一刻,她总希望时间过去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渐渐地,里面的哭喊声消停,医生的声音传来:
“产妇大出血,羊水进入母体血液循环,是羊水栓塞,情况非常紧急。快,快,你们两个立马去血库要血,你们两个给产妇上呼吸机增氧浓度百分百,立即静脉注射地塞米松抗过敏,你们去要抗支气管痉挛和解除气管痉挛的药物,血止不住了,再换止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