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并不意外,他吸了一口雪茄,说:“以那种人的警惕性,能查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是啊,我担心咱们查不出来,反让对方有所察觉。”
而三爷却说:“要的就是被他察觉!”
黄春怔了一下,然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三爷自打怀疑那个人是特务后,就明白查不到什么东西了,但依然叫他继续查……挑衅的意味明显啊。
果然,三爷说:“你继续查,大张旗鼓查,你做你的,海东这边,也要动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海东看过来。
周遭积雪犹在,映得暮色不是太暗,远处正阳门箭楼在微光中耸立,专列从视线中消失了,方丞道:“查不出来就引,引不出来就骗!大水漫灌!”
他脱下黑色软羊皮手套,从衣袋取出一张相片,正是那张他在瓦岔胡同的汽车上吻西门的照片,他把它交给海东。
“拿这个去找之前那个记者,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见海东愣着,说:“要干什么,你明白吧?”
海东当然明白,但这未免太嚣张了,让记者把这张相片发出去见报,这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布他和西门的关系了!
这倒是一定能刺激到那一对,尤其是那个男人,但是以西门的性子……
“三爷,这个事情……还是要三思啊。”海东担忧道。
黄春则认为此举颇为干脆,说:“我倒觉得这样很好,快刀斩乱麻,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但海东究竟是海东,虽然常常被师兄弟们称作愣海东,然他跟随三爷多年,能读懂三爷的还得是他。
果然,三爷把那张照片收回了,说:“上车吧。”
*
回到香山后,夜已黑尽,老妈子说有位姓乔的太太一下午打来过三四支电话。
应当是辅仁大学偶遇的那位乔姓太太,方丞不以为意,自去书房了,然而夜里就寝前,他却忽然叫海东进来,让海东明天去见乔太太。
海东不明白乔太太何方神圣,方丞简单介绍了一遍。并说乔太太可能是来化缘的,他记得上次在辅仁大学的谈话中曾提及什么赈灾募捐会。
海东不解地说:“这种人多了去了,打着什么缤纷社或者赈灾会的名义到处诓钱,我看您还是甭理会,不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没完的。”
方丞说:“无妨,这个人有用,我要让她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