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意切,滴水不漏,顾淮琛却能从他轻笑恣意的眼神中,洞悉深埋其中的凄凉与悲恸。
“别笑了,你笑得我心疼。”顾淮琛紧紧握住了言羽的胳膊。
光是听言羽的讲述,顾淮琛的心便不可抑制地揪痛起来,更何况是亲身经历其中的言羽呢。
言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合上眼,再睁开时,漂亮的眉眼间只剩下漠然。
顾淮琛想要安慰他。
想了想,顾淮琛偏过头,把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还未愈合带着血的伤口:“要不,再让你咬一下?”
言羽笑着搡了顾淮琛一把:“占我便宜占上瘾了?”
言羽笑得很轻很淡,不是那种略带勉强的牵笑,也不是那种含着讥讽的嘲笑,就是简简单单的,来自心底的,被顾淮琛逗得笑了两声。
顾淮琛拉好自己的衣领,站起身,对言羽伸出手:“走吧?跟我回家,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跟我回家”这四个字在舌尖卷了几回,尾音轻细上扬,被顾淮琛说得暧昧不已。
言羽蓦得又回想起唇舌贴着肌肤的触感,耳垂一红。
偏头拍开顾淮琛的手,言羽没起身:“我回我自己家。”
顾淮琛收回手,长身直立单手插兜,迎着月色摆出沉思的模样,缓缓抛出了一个问题:“你家,有医药箱吗?”
言羽喉头一哽。
干,还真没有!
言羽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别说医药箱了,就连感冒药都没备上两副,平时受伤生病全靠身体硬扛,这副样子回家只能脏兮兮地洗个澡,然后倒床上缓缓流血至死。
言羽摸了摸鼻子,慢腾腾站了起来。
顾淮琛看着言羽不好意思的表情,扑哧一笑。
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笑得牵动身上伤口抽吸一声,笑得站不直身子歪在破墙头上话都说不连贯,笑到言羽心中已经念完三个排比句了,他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