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行,爸爸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紧张,吃完饭了赶紧去休息吧,我等你妈回来。」
饭菜搁置在桌子上,放着江琳喜欢吃的醋鱼,鱼块已经凉了,麵汤凝结了一层油皮。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半夜被外面的爭吵声吵醒。
男人的谩骂声和吼叫声,女人的哭声,在夜晚撕开了麵皮,从躯体里释放出怨气,交织在一起,匯聚成压抑的浪潮将他淹没。
「我只问你一句………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说的爱?」
「你小声点……別把儿子吵醒了。」
「你如果真的在意儿子,就做不出来这种下三滥的噁心事!他妈的你这个婊-子……滚出这个家!」
爱。
好吵。
沉默的房间,他的心跳一併被压抑,在墙缝中闷得透不过气,他用被褥堵住了耳朵,那些声音依旧穿透而入。
紧接着是男人的哭腔。
爸爸哭了。
妈妈也哭了。
不懂爱为什么会伤害对方。
心臟的位置好难受。
他陷在被子里,睁开眼是一片黑暗,在黑暗里透出一抹微渺的月光,月光落在枕侧的素描本上。
那里夹着一张演出票。
有些人天生与他不同,活在明媚的阳光里,只是悄然经过,便会沾染温暖的余暉。
………好想见他。
清晨,温柔的光芒侵入墙皮缝隙,家里安安静静的,完全看不出前一夜的爭吵,男人和女人已经各自离开。
今天没有早饭。
江颂在空荡荡的桌子前站了半天,盯着平常放早餐的地方,他盯着看了一会,随之转身离开。
零钱包里还有兼职的零钱,他路过包子铺,在门外踌躇了一番,看到牵着小朋友买包子的家长。
想吃包子。
江颂在门口瞅着,紧紧地攥着零钱,人来人往的人群却如同一口口巨大的黑色深渊,令他难以靠近,上下两片嘴唇仿佛被黏住了。
讲不出话。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犹如一道巨大的鸿沟横立在他面前,难以跨越。
手指一点点地收紧,大脑有些眩晕,他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在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之中,嗓间分泌出唾液堵住了话音。
恐惧在人群之中撕裂了一个口子,爭先恐后地朝着他蔓延。
……
「温黎。」前方某道身影随之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