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石感慨,真是老天有眼,叫陛下与月萤姑娘邂逅。
后面几日,钟离玉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日日出现在南庑房里,段太傅秉持能忍则忍的精神给月萤授课。
可人的忍耐到底有限度,正当段太傅的怒气积攒到顶点时,钟离玉因为军政方面的要事绊住了身,没有再来。
段太傅吐出浊气,开始教月萤写字。
课业结束后,月萤出来就看到在前面等她的钟离玉。
“娘亲。”
“萤萤。”
钟离玉打量月萤,毫发无伤,这才放心,询问道:“今儿段老头有没有为难你?”
月萤抱着《三字经》,摇头道:“没有。”
“娘亲,是、是老师,不是,老头。”顿了顿,月萤严肃道。
钟离玉跟听了一个笑话似的,笑了笑。
胆子真不小,竟然敢以下犯上,管起朕来,这小呆瓜,竟身怀气人的本事。
钟离玉莫名地烦,他想说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但话到嘴边:
“他是你的老师,但不是朕的,是以朕就要叫他老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说着,钟离玉轻轻弹下月萤的脑门。
虽然不疼,不过月萤还是下意识捂住自己脑门,抿着唇目视钟离玉,一面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一面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偏偏她又说不上来,这下没反驳了。
钟离玉笑了笑,摸月萤的小光头。
“怎么还带了一本书?”钟离玉问。
月萤:“要、要温习,功、功课,明日,要、要读。”
“萤萤今日上课开心吗?”
“开心。”月萤与钟离玉对视,眼角小小的黑痣很是秀气,“娘亲,也开、开心吗?”
钟离玉怔然一瞬,旋即弯唇,与月萤相似的泪痣衬得他眉眼艳丽:“朕见到萤萤就高兴。”
月萤回以一笑。
“萤萤学了什么?”
似乎触及到月萤的雷区,她收笑瘪嘴,犹豫许久,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读书,写、写自己的,名字。”
对啊,萤萤的名字,钟离玉如醍醐灌顶,怎么先前自己就忘记这件大事了,本来教写名字这事该由他来做的,却叫段太傅捷足先登。
钟离玉咬牙。
“那萤萤肯定写得很好,老头定是夸赞了咱们萤萤。”
闻言,月萤羞愧低头,蜷缩手指,难过地说:“老师说、说,月萤的字、字,需要,多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