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转五千给你,你买点东西堵上那个女人的嘴。”
“爸,五千可能不太够。”林听为难地摇摇头,“邻居那女的随便开的车都小几十万,她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一万来块,今天戴的项链我也有点印象,名牌店里卖五六万块。”
“而且,我感觉她可能有点看不起咱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老子?她算什么东西?”林父又被挑起了火气。
“她让我这几天都上她家里吃饭去,这意思不就是我妈不在,我就吃不起饭的意思吗?”林听佯装不满,冷冷笑了一声,“她老公一个当律师的都能请得起保姆伺候,爸你一个开公司的大老板,家里连个保姆都没有,她喊我去吃饭不就是打你的脸吗!”
“他妈的岂有此理!!”林父胸膛气得剧烈起伏,一脚踹倒了旁边的富贵竹,“亏老子之前还觉得她有几分姿色,原来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贱女人!老子那是请不起保姆吗?我是懒得请!!”
“就是啊,女的就是眼皮子浅,哪里懂男人的辛苦,我爸在外面久经商场,花钱都花在刀刃上,哪里顾得上这些鸡皮算毛的小事啊?可笑!”林听说着说着人有点麻,开始套起了没有灵魂的吹捧公式。
“哼,还是你懂事点。”
“不就是请个保姆而已,我钱转给你,你一起处理一下,真他妈烦。”
林父被捧得稍微舒服了一点点,大手一挥就转了三万给林听。
“好的爸。”林听站起来看着他走出门去,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辛苦的爸爸。
没用的妈妈。
多管闲事的邻居。
还有你儿子我。
一场彻底出卖自己的谈话,她得到了三万,得到了保姆,断了林父对邻居阿姨的觊觎,还减少了林母挨打的概率。
看起来好像只是抛弃道德,迎合恶鬼,动动嘴皮子,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可她却感到深切的无力,整个人的灵魂像是从中间被劈开了一般。
一半烈火灼烧,一半如坠冰窟。
但她又很清楚,在大多数诸如此类的情况下,她已经算是奇迹般地赢了。
林听单手撑着听说花了五十万买的木桌,深吸了好几口气。
纠缠在一起快要绷断的神经被她一根根捋顺,狂跳的心脏也慢慢平静下来。
重新直起腰后,她依然是一副看起来没有恐惧,没有心理阴影牵绊,目的明确且熟识人心的模样。
可作为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恐惧之心。
--
林听将林父转账过来的钱,又悄悄转到了另一张专属于她的储蓄卡里。
看着卡上的余额在她一次次违心的乞讨下越变越多,躁动的灵魂才勉强归于安宁。
她很明白自己现阶段需求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乞讨这个字词对她来说,只要结果符合本意,过程所遭受的践踏和伤害都不算什么。
倒也不是她很能忍,是因为她知道,她来日睚眦必报。
指针快要走向十点,林听抓紧时间给陈姨打了个电话。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由陈姨来当林家保姆。
“陈姨,你很清楚我家的情况,客套话我就不跟你说了。”
“工资一个月给你开六千,每个月额外多给两千买菜钱,提供食宿,你平日里只要准备一下三餐,正常做做卫生,其他的时间多陪陪我妈就够了。”
陈姨年轻时遭人欺骗,未婚产下的孩子儿时又意外身亡,此后便在这个小城镇里定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