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薄莉努力装出无知无觉的样子,拿起他扣住自己脖子的手,低头亲了上去。
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是一只杀人的手。
皮手套上,或许还有特里基的血。
想到自己的嗣可能沾了死人的血,薄莉强忍住干呕的冲动,用脸颊轻轻磨蹭了一下他的手掌。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用脸颊磨蹭自己的手掌,似乎杀意已消。
谁知就在这时,博伊德突然疯,嘶吼着要她看埃里克的画像。
那一刻,薄莉心里简直冒出一百句脏话一一这哥为什么如此执着要跟她同归于尽?
他身上不是有枪吗?
为什么不用枪跟埃里克斡旋?
博伊德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但他死得太快的话,会客室里就只剩下她和埃里克了。
最后,博伊德还是死了。
他太害怕埃里克,对她的恨意也太深,没有任何挣扎,就死在了埃里克的绳索
之下。
会客室再度陷入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薄莉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努力去听。
那幅画在哪儿?
绸布被博伊德揭开了吗?
她现在能睁开眼睛吗?
埃里克杀死博伊德后,就松开了她的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
人闭上眼睛时,眼前并不是纯粹的黑暗,能看到光与影的聚合离散一一那是埃里克在她面前走动的影子。
他似乎在会客室里巡脱,检视四周的东西一一只听一声巨响,画像被他扔到了壁炉里。
火焰嘶嘶燃烧起来,紧接着,是衣料的寒窄声响。他一把搜起博伊德,搜查衣服里的东西。
薄莉听着壁炉里火焰的嘟唾声响,不知道还要多久,画像才能燃烧殆尽。
她的腿有些僵了。
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得愚办法打破沉默。
只有让他说话,她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黑睿、恐惧、血腥味、危险、被注视的战粟、冰冷的黑手套、勉强求生的心跳感…她心里的感受太多太杂太混乱,喉呈里全是肾上腺素的酸味,像咽了一口血。
这时,埃里克似乎搜完了博伊德身上的东西,朝她走来。
他身材高大,充满了压迫感,如同有形的阴影,要将她吞没。
薄莉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你看我写的信了吗?“
他停下脚步,没有说话,也没有扣住她的脖颈。
薄莉后背已被冷汗打涨,从头到脚都涨溪濑的,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良久,他的声音响了起来,冷漠而低沉,令她耳根一阵酥-麻:“信7“
薄莉忍不住用肩膀蹭了一下耳朵。
太久没听他的声音,就会这样。每一个字都令她起鸡皮疙瘩。
“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意图,“她镇定地说,“本想直接把他们的信交给你,但你忽然不见了…我怕你误会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临走前写了一封解释信压在上面,就在客房的书桌上,你没看吗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