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轮买完解酒药回到酒店房间,烧了壶热水。他拿杯子兑了些冷的,试了试温度才把郁梵从床上扶起来,慢慢地喂他吃了药。郁梵喝水有点急,被呛了一下,水洒了一些出来。
林镜轮抽纸巾帮郁梵擦干净,郁梵就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被呛到了不乐意地摇头推他,林镜轮好不容易帮他处理完,真要离开了,郁梵却又贴过来头蹭着他的胳膊。哼哼唧唧地嘟囔。
林镜轮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郁梵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眉心,帮他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过了多久,林镜轮和衣靠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回消息,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郁梵,像撸猫一样。
老友群里盛茂章正赫排着队at他,“还回不回来了?”
林镜轮的手指正搭在郁梵的后脖颈,轻轻地捏着,触手的温热滑腻像猪油一样蒙在他的心口。
林镜轮知道要是依郁梵的个性,他应该在群里解释一下他和郁梵还没什么或者说还什么都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什么也没说,甚至眼看着他们发散思维地开起黄色玩笑而乐见其成。
电话又响起来,林仁美。
林镜轮按断之后到底还是出了酒店。他帮郁梵盖好被子关灯,离开之前留了张纸条:记得吃早饭。
林镜轮赶到新房时,林仁美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你干嘛去了现在才来?”
“给我下马威呢??”
林仁美一直等着正式介绍林镜轮和伴娘认识。现在对方人虽然还在,但时间如此晚了,已经显得怠慢,不是很好的认识时机。大家都是人精,只怕已经了然林镜轮的不情不愿,不知道心里怎么吐槽。林仁美气不打一处来,但大儿子结婚的日子她不好发火。
林镜轮闷不吭声地耸耸肩,眼睛里情绪寥寥,是一种油盐不进的状态。
这段时间林仁美突然重新认识了这个小儿子,她以前一直觉得大儿子脾气大固执,小儿子闷葫芦但乖巧。虽然林镜轮不听劝坚持在国外读了宾大,又说也没说一声就休学创业……但那些她都觉得是孩子偶尔的任性,只要她愿意管总能管得了。但自从知道了林镜轮在C市搞出的那些事,出车祸搞公司融资……什么也不跟家里说不跟家人不提,他们知道以后提的所有意见全被林镜轮当成耳旁风。再到今天说要介绍对象给他认识,林镜轮活像与已无关似的。就连陆莲台也没有这么不给面子的。林仁美这才知道小儿子似乎比大儿子还要固执。她暗暗郁卒。
这时林镜轮的外公林松年从里面出来,一位贴身保姆陪着他。这场婚礼林松年从头跟到尾,可以说给足了外孙宠爱和重视。林仁美的脸上十分有光。这些年林松年已经很少过问世事出席活动了。
“外公累了,镜轮送我回去吧。”林松年这样说了,林仁美不好再说什么,嘱咐林镜轮照顾好林松年。
林松年一走,林家的亲戚也就散了。
第49章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失落
林松年一直住在老宅里,占地颇广的宅邸位于丛林掩映的半山腰,安静清幽。宅子是老人家喜欢的中式庭院,亭台楼榭,假山回廊,古树名木一应俱全,老人家喜欢养鱼,还养了许多的锦鲤,做了好些水景。
林松年身体还算硬朗,但这几年已经不太过问世事了,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过他这只野鹤少不了被儿女俗事缠身。唯独不跟他拉扯“孔方兄”一事的,也就只有外孙林镜轮。所以他有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就对林镜轮有些“特殊”,总叫林镜轮到老宅住。
其实林松年一直都很奇怪,他很早就有过暗示,是会考虑将继承权给到林仁美和林镜轮的,外孙也是孙子,何况林镜轮入了宗祠,冠了林姓。和孙子没有区别。但比起林仁美的风风火火,林镜轮却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从来不跟他讨要什么,甚至跟他多亲近一些也不肯。但他也不亲陆家,就跟个浑不吝的小畜生一样,林松年有的时候很来气。
回去的路上,林松年问,“跟你妈闹什么脾气了?”
林镜轮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还是那些事。”
他的神情倔强里有些淡漠。林松年没说什么。过年期间林镜轮和远在新西兰的父母没少在越洋电话里争吵,回国后也没消停。林松年表面上不过问,心里却都清楚。只不过今天还多了一个相亲的事情林镜轮没说。
林松年没表示,林镜轮突然望向他,很郑重地说,“外公,我想在C市发展。”他看着林松年微阖的眼皮,那沟壑纵深的脸不怒自威,他又补充道,“至少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