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睁开眼时,四下漆黑一片。空间里只有应急灯和呼叫铃的幽光。
他的心脏一下沉到了谷底,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不知道郁梵怎么样了。
第二天他才从陪护那里知道,原来自己在J市的私立医院,而他已经睡了大半个月了。
居然这么久了,他以为的一场梦,然而郁梵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他了。
郁梵,你想我吗。
想说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突然地,两个人都没声儿了,气氛好像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但两个人又都继续拿着手机,并没有打算挂断。
郁梵先打破了沉默,他说,“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几乎是下一秒林镜轮就拒绝了,“不行。”
郁梵有点怔。
林镜轮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太对,说,“我头发还没长出来,样子太难看了,你别过来……不想让你看到。”
郁梵笑了笑,“是吗,可是我想看。”
林镜轮不说话了。
后来郁梵又提了两次要去J市看他,林镜轮都不松口。终于郁梵叹气说他把梵筑的管理工具换成了KPI,天天被骂法西斯,想要镜轮给他CEO的亲笔授权。林镜轮这才同意了。
这天,林仁美在去林氏之前先去了一趟医院,她很惊讶地发现一向特别讨厌护工围在自己身边的林镜轮,竟然在让护工帮他洗澡。要知道之前林镜轮非常不愿意被人碰触,尽管不良于行,但他宁愿自己摔跟头磕着碰着,也不喜欢被人帮扶着解决日常。为着这事她没少和小儿子吵架,搞得她不胜心烦,但小儿子就是犟得不行。
今天可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镜轮洗过澡换了衣服还照了照镜子,然后就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林仁美知道他偶象包袱重,爱漂亮,安慰说,“一点点缝线的疤很快就看不出来了。”
她还想多呆会,给儿子削个苹果吃,结果林镜轮不耐烦地赶他快点走,“你今天不忙吗,我困了。”事实上她才呆了十分钟不到而已。
不过她每次也就有时间呆那么一刻钟,她犹豫了一会儿,“你昨天没睡好吗,怎么现在就又困了。”林镜轮作势要睡觉,她转身走了。
郁梵买了一束向日葵,用金黄的纸包着,看着很有活力。
他进病房时,看到林镜轮背靠着床头眼睛盯着门口,眼神直发怔。
望着那张苍白的脸,郁梵的心脏好半天才又重新开始跳动。
林镜轮看到他,咧嘴笑了笑,“郁梵,你来了。”
他剃了短短的头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扬起的笑很灿烂。
郁梵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微微低头掩饰地抹了一下眼角,才回应地笑了,“看你状态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