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你好脏。”
脏,这个?字把裴砚青置之死?地。
他的心?瞬间被刺痛到皱巴巴地拧成一团。
裴砚青的呼吸都停了,指尖蜷缩了一下,极其无助地收回手,无所适从的,陷入刻板行为,焦躁不安,不停地用指腹摩挲自己?的指节。
过了会儿,他彻底垂下了头,流下饱含着羞愧的眼泪。
他茫然地盯着自己?病号服下枯槁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揪住自己?的衣摆,这具彻底无用了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讨好她的资格,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的东西,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
其他的东西可以查清。
也许还能说服闻钰,他真?的不是故意,是蒋则权陷害他。
但这件事呢?
他可能被别人都摸遍了,甚至都亲过做过。
这些?痕迹该怎么清除?那些?触碰会像刺青在他的骨头里,即使剜掉了所有?皮肉,也没有?用。
坏掉的玩具,怎么能舔着脸,再送给她玩?
本来就没有?什么竞争力,现在连干净这种资本也没了。
那他还能拿什么留住她?他怎么敢去留住她?
闻钰应该是厌倦他一直哭个?不停,起身要走。
“把粥喝了,把字签了。”
裴砚青听了没有?反应,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跪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应该听她的话。
看?似专注实?则麻木地进食。
尝不出味道,胃酸在往上反,舌尖是酸苦的,好不容易喝完了,低头看?见散落的纸张,又开始泪崩,哭到整个?人缩在地上抽搐,胃里的粥甚至还没开始消化,就全部去厕所吐掉了。
她交代的,他一件事都办不到。
闻钰从医院出来,蒋则权那辆迈巴赫在路边打双闪,虽然说了让他滚,但他还是等着。
她面无表情,坐上副驾。
蒋则权好像抽烟了,车里有?股烟味,没有?急着发动车,语气淡淡的:“醒了?”
“嗯。”
“签了吗?”
“不知道。”
“你不盯着他签完了再走?”
“他需要时间。”
蒋则权闻言嗤笑半声,侧脸的下颚线绷的锋利,“什么时间?他哭一哭你就心?软了。”
闻钰终于看?过去,“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蒋则权不说话了。
一阵沉默后,他才?开口:“我?怕你又不想离了。”
“你对我?就能狠心?,对他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