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于肮脏的名利场,她从不该抱有任何期望,认为裴砚青会有什么不一样。
她平铺直叙:“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
裴砚青觉得自己被捅穿了,两个字,最狠的贯穿伤,心在流血,面上几乎没办法做出反应。
他走上去,握她的肩膀,被躲开。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他哑声,低头,目光紧紧的黏着闻钰的侧脸。
手指发颤,等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闻钰似乎想冷笑。
“裴砚青。”
“你想要报复我,可以,但这种手段,也太下流了吧?”
裴砚青的脸白到和身后的石灰融为一体,他有点摇摇欲坠似的,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椅背。
为什么他总天真的以为,闻钰和他即使离婚了也有那么一丁点旧情?
他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爱人。
甚至不是好人。
他只是个不择手段的商人。
“闻小姐,真的不是裴总——”
陈才有点急躁的开口,被闻钰打断:“会不用开了,裴总自便。”
在哭
她走出会议室,楼下的闹事的人都没来得及认出她,她已经坐上车直奔警局。
应该是由于这事牵扯到文物,警局的人很重视,找了施工队领头的那人问话,那人拿了钱办事,但还是怕自己会留案底,所以没怎么挣扎,很快查出了匿名短信的ip地址,确实是裴氏大楼,发短信的时候那人还用的内网。
呼之欲出的答案。
闻钰担心她从警局出去就被塞进面包车里绑架,“杨警官,裴砚青会不会——”
“裴砚青?”
男人从电脑背后看过来,视线又返回去确认了屏幕上的名字。
“不是这个人吧,叫……裴甄?你和他有仇吗?”
“他才刚满十八。”
“啧,现在的小孩,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还匿名,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反侦察能力吗,蠢的可以。”
“没事,你别怕,造谣生事,该拘留就拘留。”
……
闻钰愣在原地。
原以为是要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但其实是把塑料玩具水枪。
她误会了,八年,她看起来正常了,其实血液里还有被害妄想症的残骸,那是长久的不安全感,受了点刺激就让她轻而易举的推翻掉裴砚青的所有。
无名的愤怒终于从身体内抽离。
“你怎么了?”
杨警官朝她面前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