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对这种称呼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用“小”来称呼男人的人啊……?),摇了摇头。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有日伞。
我觉得自己是属于朋友比较多的人,跟篮球部的后辈聊天也让我觉得很快乐。
但是。
值得依靠的前辈不在了的这件事,还是让我的心中空洞了一片。
“阿良良木前辈呢?”
“当然寂寞了。很寂寞啊。要知道对我说话中提到的事情的背景马上反应过来的,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啊。”
“……是吗。”
这句话让我很高兴。
就算是客套话也好——不,他不是会说客套话的人吧。
所以。
所以,我才会——
“什么事情不顺?一直跑到倒下来这种事,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不像我的风格……像我的风格这种东西,我早就已经找不到了。”
“找不到?”
“是的。阿良良木前辈呢?你觉得你的风格,具体是指什么呢?”
“这个嘛——不好说啊。我为了要扮演值得你尊敬的前辈,已经筋疲力尽了。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的风格,也许应该由你决定吧。”
“……由我来决定?”
“也许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扮演想要他喜欢自己的那个人所喜欢的角色吧。——不过,也许不只是这样。在扮演的过程中,有些东西还是会丧失的。”
“丧失……是啊。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很多了。”
我注意到压在身下的左手。由于包着绷带,所以阿良良木前辈应该没有发觉绷带之下掩藏着什么。
这个星期,我已经痛切地感觉到了。
这只左手,已经足够被称作“我的风格”的一部分了。——而且,即使如此,这上面有些东西,是必须从我自己本身剥离出去的。
如果那只手,是对于曾经犯过的罪的一种惩罚的话,那么我必须完成这个赎罪的过程。
每天早上确认报纸和电视的报道,或者绑着左手睡觉等,将会伴随我一辈子,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要做的赎罪,但看来我误会了。
所谓的赎罪,是比那些要艰难很多很多很多的。
“阿良良木前辈也……终有一天会完成么?”
“嗯?完成什么?”
“不,没什么……”
我保持着横躺的姿势,叹了一口气。
阿良良木前辈所背负的东西跟我相差太远,根本无法比较吧。而且,这种事也不是可以随便开口问的。
取而代之,我问了另外一件事。
“阿良良木前辈,你为什么能够为了大家,不惜采取各种行动,甚至牺牲自己的人生呢?”
“我哪有。会做那种事情的,不是羽川么?”
“那个人她……我觉得是另一回事。她牺牲的,不是自己的人生——可是,阿良良木前辈你却一直压抑着自己,一直牺牲自己直到现在,不是吗?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呢?”
我问道。
也许比起疑问,我的语气更像是责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