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一拍桌子,逞威道:“别不识抬举,这桩买卖若是成不了,那你这纸坊也别做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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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被人威胁,什么和气生财等训诫都抛之脑后了,坊主厉声道:“莫要欺人太甚。”
周槐明目张胆耍其无赖,“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做了这桩买卖,要么什么买卖都别做了。”
坊里众人面上皆露不忿,却也无人敢插手。
胥姜心想:原先那吴管事几次找茬,坊主都出面相帮,如今他有难处,自己又怎好坐视不理?
“这不是周槐公子嘛。”胥姜出声叫住周槐,抬脚朝几人走去。
那坊主一见她,先是一惊,然后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插手。
胥姜却对他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周槐闻声回头一见她,先是一愣,随后想起那日在她书肆丢了人,神色有些不自在。
可再一看她比上次瞧着更为倩丽,顿时又生出几分色心来,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后,笑应道:“这不是胥娘子么,你也来买纸?”
“对呀,买纸。”胥姜也学着他,拿眼睛将他从头到脚刮了一遍,末了问道:“方才听了一耳朵,如今是周公子在替继圣书局做采办?”
周槐被她眼里的蔑视刺痛,色心去了大半,皱眉道:“是又如何?”
胥姜摇头,惋惜道:“这京城第一书局终究是没落了。”
“什么意思?”
“让一个外行来做采办,一来又死命压价,难道不是穷得连纸都买不起了?”
再蠢的人都能听出她言语里的讥讽之意,周槐顿时怒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胥姜叹了叹气,继续道:“既然贵书局出不起价买这草花纸,不如让给我好了,正好我肆里用得着。”
周槐那随从一见胥姜,神情变得有些古怪,随后将周槐拉到一旁嘀咕了几句。
周槐随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凝眉看着胥姜。
胥姜心底闪过一丝疑虑,面上却不显,转头对坊主眨了眨眼,说道:“坊主,你这草花纸,我都要了,就按市价六百文一刀,明日送到我肆里。”
坊主会意,点头道:“好,我这就给你写契书。”说完便提笔蘸墨,铺纸写契书。
那随从连忙上前按住坊主的手,笑道:“坊主,做买卖讲究个先来后到,这纸是咱们先要的,只是价钱还未谈妥,怎能半道卖给别人呢?”
“先来后到?”胥姜讥笑道:“二位也懂先来后到?这屋里站着的,哪个不比二位先来?”
那随从尴尬一笑,见周槐又要发作,忙挡住他,厚颜道:“方才是要多谢那二位公子礼让,可如今咱们这头还未了事,还请胥掌柜且等一等吧。”
胥姜却不退让,“方才坊主已经说了,不做二位这桩买卖,且二位又买不起,不如成人之美,让给我罢。”
周槐被她左一口出不起价,又一口买不起给戳得心头火起,骂道:“你这刁妇,口口声声说谁出不起价?这纸我今日还就买定了!”随后又冲坊主道:“六百文便六百文,写契书,并注明不得再售他人。”
“且慢。”胥姜打断他的话,“若要买断,我出七百文。”
“你!”周槐阴着脸,狠道:“你当真要和我抢?”
胥姜孤身而来,这周槐瞧着不似那吴管事好打发,坊主连忙将胥姜隔开,沉声对周槐道:“六百文买断,我卖给你。”
目的达成,胥姜也知点到即止,脸上却露出一副不满的神情对坊主道:“坊主,他出六百,我出七百,你竟卖他不卖我?”
周槐见她得了个难堪,心头顿时痛快了,得意道:“第一书局和你这个开在犄角旮旯的破落书肆比,蠢货都知道选哪个。”
他将胥姜挤开,高高在上地对坊主吩咐道:“还不赶紧写契书?不想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