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柜大惊,胡煦竟也败了?
胡煦接过汪掌柜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朝楼云春一敬:“胡某甘拜下风。”
此等胸怀,亦让人佩服。
曾追虽不情愿,觉得二人狡诈,却也愿赌服输,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同胡煦碰了碰,二人一起喝了。
林红锄见他整个人都红了,忍笑道:“不是说少喝吗?喝成这般回去怎么过杜先生那关?”
胡煦笑道:“只说是论文喝酒,这等雅事,杜先生也时常做来,想来不会受罚。”
胥姜却深知杜回为人,“论文喝酒杜先生能忍,论文输了,且还是与你和照月论文输了被罚酒,那可难说他忍不忍得下了。”
想着杜回那张凶脸,曾追只想仰天长啸,他这是做的什么孽?他干什么要搬石头砸自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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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副又可怜又倒霉的模样,众人哄然一笑。
汪掌柜继续起哄,“反正喝也喝了,不如喝个痛快,来,满上满上!”说着,凑到曾追身旁,劝酒去了。
胡煦也同他俩又喝了几杯,最后朝胥姜敬道:“竹春一路行来,多亏东家,这杯敬你。”
胥姜看了眼楼云春,见他没什么异样,便同胡煦碰了一杯,道:“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胡煦一笑,将酒饮尽,随后又斟了一杯,敬了楼云春。
楼云春举杯同他碰了碰。
二人一言不发,却已尽交肺腑。
浊酒已尽,杯盘皆清,也该各回各家了。
汪掌柜将曾追扶上驴,担忧道:“你要不今日去我那里歇?醉成这般,万一路上摔那里去,这么冷的天儿,仔细冻死。”
“呸呸呸!”曾追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汪掌柜脸上,“没点好话,爷、清醒着呢。”
汪掌柜抹了把脸,无奈道:“我还是找个脚力送你回去吧。”
谁教人是他灌醉的。
胡煦脚下也有些绵软,神智却还清明,且家住得也不远,便同众人告辞,慢悠悠地走回去了。
胥姜目送他远去,心头微微叹气,随即手心一暖,却是被人握住了。
她转头一看,只见楼云春目光有些发直,不由得失笑,这是又喝酣了。
“东家,我也走了。”林红锄小脸红扑扑的,却还没醉。
胥姜嘱咐道:“路上当心些。”
“知道了。”
看她脚步轻快地转过街角,胥姜才将楼云春拉进屋里安坐,随后又给他煮了一盏解酒茶。
楼云春呆坐着,胥姜铺纸磨墨,将今日几人之辩一一录下,录到楼云春之言论,不由得翘起嘴角。
楼云春之言实在取巧,若胡煦细究起来未必不能驳倒,只是两人都是点到即止的真君子,都为彼此留有余地。
唯有曾追是个呆傻愣子。
想着杜回府上此时必定鸡飞狗跳,她便要笑倒。
录完几人言论,胥姜又细读了一遍,只觉得当世才俊,都汇于这几页薄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