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怎么称呼?”于茵客客气气的,来人也放松不少。
“我住你们隔壁,街坊邻居都习惯叫我黄嫂子,你叫我黄婶子就行。”放松下来的黄婶子很健谈,也很直接。
她说她们家不是沪市本地人,是从苏州那边过来的,来的时候就夫妻俩,刚结婚,进城谋生的。
后来进了厂,安了家,也有了孩子。
她们家有五个孩子,两个大的都响应国家号召下乡了,剩下的三个,两个进厂当了工人,一个高中要毕业了。
“小于,我是听他们聊天,知道你是从云省来的,我家两个大的也在云省下乡。”黄婶子说着,擦了一下眼角。
“老大68年去的,老二70年去的,这么些年,就回来两趟。”于茵看着她担心焦虑的脸,心里也不好受。
“恢复高考以后,他俩也参加了,但是底子太弱了,也没时间好好复习,都没考上。我就想问问,云省那边生活的怎么样?我家两个大的从小懂事,报喜不报忧。”
黄婶子家里两个上班的儿子都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过得不错,明年可能会分房。
小的女儿学习还不错,明年考大学希望不小,就是大儿子和大女儿,儿子还好,娶妻生子,还有个伴。大女儿三十来岁了,一直没有结婚,就等着回城呢。
她后悔了,那时候应该把工作转给大女儿,让她回城的,而不是给了小儿子。谁也没想到,这一去就这么多年啊!愧疚和担心担折磨着她,寝食难安。
“那边怎么说呢,整体环境不太好,尤其插队到公社的,没有工资,也会被排挤。”
于茵说的是实话,卢书睿是幸运的。分到县里,还当了老师,不然,也得脱层皮。
“那样啊,这可怎么办,我得给他们多寄些东西过去。”黄婶子家的孩子真的懂事,每年都会寄特产回来,说过的不错,她还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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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前两天看见弄堂里有重病回来的,那瘦的皮包骨的模样,吓到她了。
“婶子,有条件就多寄点营养品吧,身体损耗的不轻。”想想,每天强度很大的劳动,吃的却不怎么样,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吃饱饭的。
这十年间,云省接收了几百万的知青,不可能都吃饱的。
于茵他们县是条件不错的,那也就混个八分饱,是不管什么,只要能吃不管味道的饱。
想起自己看过的那片墓碑,于茵浑身一凉,不能再想了。
黄婶子又问了一些云省那边的劳动强度,工作的环境,吃住的条件。
于茵没有美化,实话实说了。真的,云省的知青很苦,是在沪市的家人不能想象的苦。既然有心关心,就要告诉她实情。
离年底的知青大罢工没多长时间了,明年初,知青就开始大批返城。对每个家庭的冲击都不小,都有影响,家庭矛盾也会不断升级。
黄婶子可能也想到了这些,结婚生孩子的兄弟们会更多的考虑自己的小家,对下乡在外的姊妹会又担心愧疚到无所谓。
该问的问完了,黄婶子又郑重的谢了一回于茵,起身离开,回家了。
看着背影都充满悲伤的黄婶子,于茵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母亲,为离家在外的孩子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支援农村建设这件事,无法评判对错,只是可惜了那些埋骨他乡的年轻人,他们没有机会看到国家的繁荣富强,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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