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恋。
她想,不过是暂缓的拆分,有个过渡阶段总比一开始就硬生生棒打鸳鸯来的好。
可能一开始一天几个电话,到几天一个电话,然后就自然而然分手。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低下头,一缕头发垂下,苏缇用手别在耳后,但马上又滑下来。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弄了好几次,最后宣告放弃,烦躁地垂下手。
发了一阵子的呆,她用手指去碰捆在长椅上的气球,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气球爆开,像是一个汁水横流的西瓜那样,不过里面装的是闪光的亮纸片。
簌簌落地,有一些贴在她的小腿,苏缇动动腿,鞋跟“啪嗒啪嗒”的响应和着身后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
带着温度的西装披在她的肩膀上。
陈屿总是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低着头,看他的轮椅碾过一地的闪光碎屑,能看出轮椅行过的水印,目光一寸一寸往上。
教堂外面的飓风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微风。
“怎么过来的,外面还下着雨。”
“想过来的话总有办法。”
“抱歉,我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就同意了。”
“不是你的问题。”
苏缇攥紧外套,手心传来磕人的痛感,张开手一看原来是攥住了一颗纽扣。
也是离胸腔最近的那颗。
纽扣、分离、异地,很容易联想串联起来,她问:“毕业时,你的那颗纽扣给了谁?”
不知从哪传来的说法,第二颗制服上的纽扣最靠近心脏,毕业仪式上如果能获得暗恋的人的纽扣,也就相当于承诺和表白。
离毕业过去了很久,苏缇还记得那些受不住风不断飘落在地上、手上的花,扑面全是翻涌着的热浪。
知了的鸣叫,浸汗又不透风的衬衫,小卖部里最畅销的汽水……
没有打算问谁要纽扣,也没有打算给谁纽扣。
就在那样的心理暗示下,她见到了他。
一路走来没有能躲阴的地方,太阳晒得睁不开眼,脸颊温度上升,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红色了。
那时涂野勾着他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
她回过神来要走,没注意就把脚下的石子踢落池塘,“噗咚”一声对面的人看过来。
低下头擦肩而过,她只记得对方第二颗纽扣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物。
没想到苏缇问他这个问题,陈屿想了一下。
“没有给任何人,本来想留着给你的,但最后又弄不见了,要怪就怪涂野。”
牵着她的手腕,慢慢拖起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