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问起,才发现这丫鬟叫敏芳,是他院里的人。
敏芳是个?圆盘脸儿,一双眼?亮晶晶的,看上去正是老人常说的福相。
鸢眉敏锐地联想到什么,正踯躅间,敏芳却笑弯了眼?问,“娘子想问什么?”
“没?、没?有。”她失措地拨了拨刘海。
敏芳道,“奴婢知道娘子在?想些什么,奴婢也不怕告诉娘子,我之前是大娘跟前的人,大娘子将奴婢送给郎主的时候,正有让奴婢行通房之事?的……”
鸢眉打断她道,“你不必告诉我,我没?有兴趣知道。”
敏芳倒是懂分寸的,见她不愿听,也便止住了嘴道,“好,是奴婢多嘴了。”
除了敏芳,他倒是隔三差五差来贤给她送了些翡翠玉石、绫罗绸缎,东西琳琅满目,价值都不菲,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浅尝过一碧万顷的鸟儿,还没?来得及飞得更远,就被抓回金丝笼里。
虽然这些天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裴疏晏的真影,可看到这些施舍,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他当成了一只鸟儿。
敏芳是他的人,每两三日总有一阵消失不见的时候,想来是向他打报告去了。自?从知道这一点,她便更加与她无?话可谈了。
她又恢复了那段枯燥乏味的日子,才短短半月,身体便消瘦了不少。
张婶倒还对她一如?往常,时常给她炖了各式各样的补汤,可没?想到,喝下去的补汤像是落入了无?底洞,一两肉都没?有长出来,反而更加瘦了。
辰光恬静,可她省的终有一日,定会被重新卷入浩渺巨浪里。
因为?太过清醒,所以一直绷着一根弦。
终于在?这一晚,她用完暮食,洗漱完准备就寝时,这才听到门外?响起不紧不慢的叩门声。
“是谁?”她警戒地穿起了外?衣,盯着门问道。
“开门。”他的声音还算冷静,却带着些毋庸置疑的味道。
她当然没?有天真到以为?他深更半夜前来只是为?了和她闲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来,居心?可以说是昭然若揭了。
她沉吟了下,到底还是开了门。
一开门,便见他那张向来稳如?泰山的脸像是被撬开了一道小口,少年?人的狂放不羁,从他微翘的唇角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