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被扔在沙发一角,乘着一瞬闷闷的风声。
暖黄的灯光在旋转,我听到错落的喘息,墙壁上是起伏的阴影。
“也就是说,他们共同构成了林渡舟。”
我低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见他红得骇人的眼,流畅的肌肤线条也在某些瞬间变得粗糙又血迹斑斑。在泪涌出的时刻,温度和情爱也在升温,我吻着他的泪痕,轻声道:“我爱你,林沉岩。”
第四次循环,是我也参与过的时间,也就是我所记得的9月1日到10月15日。
他应该照例在周末来看过我的演出,10月之后,由于要排练新的舞剧,所以原定的演出计划更改为另一个团队出演,而我参演的最后一场舞剧在9月30日,那天是星期日。
还有那个傍晚,天色阴沉朦胧,我走出舞团,在过马路的时刻遇见了开车的林渡舟,在震耳欲聋的鸣笛声里,我们四目相对。
但那天没有下雨。那个遇见他的傍晚没有下雨,却是个余霞遍布的晴天。我因为要参加老板组织的团建,提前二十分钟下了班,所以我们得以遇见。
我还记得10月8日,我和纪南受邀在舞蹈节目里露面。节目结束之后我和纪南并肩走出演播厅,纪南小声说:“这不是你那个提不得的前任的单位吗?”
我无奈道:“既然提不得,你就不要提起来。”
纪南皮痒,阴阳怪气地学我说话,“你就不要提起来,不然我又想起我被甩了,好没有面子哦。”
话音刚落,我在转角处和一个身影撞上,连忙道歉分开,抬头,却是那张思念了好久的脸。
那天的他依旧穿着衬衫和西裤,酒红色的领带上,金色的领带夹反着光点,这一抹光第一次从电视荧幕晃进我的眼睛里。
可这一次不是纪南叫住了他,我没有沉默,是我先开了口,打破空气里的寂静,“林渡舟。”
他转过身,我和他视线相遇,我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期望在他的目光中找到和我一样的思念。我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你过得还好吗?”
林渡舟还没有开口,纪南拉住我,语气不善,问他,“电梯怎么走?”
那头默然了片刻,终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右转。”
“谢谢。”纪南拉着我离开,我的四肢好像没了知觉,只知道在他的带领下降落,电梯门打开,我看见一楼敞亮的大厅,没有了方才令人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一天是10月8日,距离上一次和他在十字路口相遇过去了三天。
“两天之后,我们再一次遇见,”林沉岩躺在我身旁,身上沉静旷远的味道将我也包裹其中,“那一天是10月10日,星期四,C大开校友会的日子,我在礼堂上讲话,你坐在观众席里,我们互相看见了彼此。”
我靠着他的肩膀,“那天我们没有讲话。”
“嗯,”林沉岩应声,“10月10日,距离10月15日还有……”
“还有5天,”我接上了他的话,察觉到他的停顿,“怎么了?”
林沉岩松开搂在我腰间的手,猛地坐起身,床头灯从他身后透过来,在他的面前布下一片阴影,“第四次循环,最后一次见到你是10月10日,距离10月15日只有五天,我的房间和外界失去联系也是5天。”
我皱眉,听见他越来越激动的语调,“第一次循环,我在9月30日失去意识,那天我们去看了你的演出;第二次,我在10月5日失去意识,那天我们和你在十字路口遇见;第三次,我在10月8日失去意识,那天我们在电视台相遇;第四次……”
“在校友会上我们看见对方,你也是在那一天失去意识的,是吗?”我问。
林沉岩点头,“每一次最后和你相遇的节点,就是我失去意识的时间。”
“那……这一次呢?”我攥住他的手,“如果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会被关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你可以在最后的时段占据主人格,阻止林渡舟溺海,是吗?”
“叶清川,”林沉岩凝视着我,眼里有我分辨不清的情绪,“原来我早就该找你。”
“这一次,你也没有主动来找我,”我承认我此刻有点记仇,责备他一如往常向我瞒住了所有事情,“我得知了你们在10月15日溺亡,所以才想办法接近……但我为什么会参与进这次的循环?”
林沉岩摇头,微微抿着唇,抿成一条好看的线,我知道这也是林渡舟。
“也许是上一次循环里,有了什么改变?”我忽地抬眸,看向他,“可是在你失去意识的那五天,我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林沉岩握着我的手臂,他的掌心传来温度,“在那五天里,你没有再遇见我们吗?或者听见关于林渡舟的任何消息,或者……见过什么和我们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