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有更多的感想,快速地说:“侯机长,快,找医护。”
飞机被拖离跑道,医护登机,工作人员围上来检查飞机。透过窗户,季怀邈看着乘客一个接一个下机,他这才收回双手,交握成拳。
不论何时,机长要最后一个离机。季怀邈转了转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又拉出脖子上的吊坠。
他一把取下吊坠,正中的扣子,被他紧紧压在手心。指甲嵌在肉里,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突然,季怀邈很想见阮林,听他说话,哪怕是瞎咋呼。
从发现险情到着陆,其实时间也不过十余分钟。乘客会慌乱,在这煎熬的时间里,他们会想亲人,会想许多。
季怀邈不能分神,为了更多人的安全,他要全神贯注处理故障。
在一切过去之后,季怀邈终于可以没有负担地去想他的爱人和亲人。他打开手机,置顶的对话框里,躺着阮林不久前发来的话:哥,平安。我等你回家。
一路上无比冷静的季怀邈,此时微微低下头,竭力压着鼻头发酸的感觉。他揉了下眉心,亲了亲手上的扣子吊坠。
看着最后一个乘客下机,季怀邈大口喘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肖孟回到驾驶室,乘务长也进来了。
季怀邈主动伸出手,握住乘务长的。尽管当时他不在现场,也可以想见,乘务们一定在尽力安抚旅客情绪。
乘务长大季怀邈很多,她微笑着,用力捏了捏季怀邈的手:“谢谢,好样的。”
阮林捏着手机,站在小区门口等车。他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显示飞机已经安全落地,他才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缓着劲。
双腿发软,阮林干脆坐在路牙子上。
飞友们还在刷帖,讨论着情况。他们说单发失效不是啥大事,飞行员基本操作,副驾都没问题。
阮林揉着后颈,把手机锁屏。
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作为飞行员家属,阮林可能比他们还清楚这个故障的处理难度。
可飞在天上的,是季怀邈啊。哪怕是平日里的正常飞行,阮林时不时刷着手机,也是想确认他的安全和位置。
更何况是今天这种情况呢。
阮林坐上出租车,司机听说他是往机场方向去,和他聊起天:“刚才听我们车队说,咱机场有架飞机差点出大事啊。”
“已经平安降落,没事了。”阮林平静地回答。
司机还在说话,阮林没再回答。他不知道季怀邈现在是什么状况,也联系不上。
即便已经平安无事,可阮林心里依然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