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按下按钮,协议达成,系统着急忙慌处理一堆确认条例。我轻轻摩挲了下指腹,抬头道?:“我的手?机,我想用一下。”
他一个非自然产物?,拿到我的手?机很轻松,我靠住墙,拿着将近三年没碰过的莫名设备,在凉丝丝的雨夜中点开禾奚的头像。
看到几年不变的狗狗头像,我忍不住垂了下眼,过去了三年,也不知道?那条狗还在不在,指腹又摩挲了下,慢慢按住语音条,滚滚喉结说话。
那天闹得那么难看,我以?为禾奚早就把我删除了,但是我却看到了发送成功的消息。
——宝宝,我一直都很想你。
——你还会记起我吗?
……
半年对我一个已经蹲了三年牢狱的人,其实不算一个长久的数字,我每一天都在剿灭感染物?种?,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事不关己地做任务。
每到晚上,3号就会给我放禾奚的视频,这个习惯一直到今天我也戒不掉。墙壁上有一张纸,我每晚睡前都会用铅笔在上面写下数字。
十天。
六十天。
九十天。
我终于等?来了
伞外的世界青灰冰冷,别墅窗户上凝起一层白色的雾,没有雾的地方只有一小块,那里映出两个面?对着面?僵持的人?影。
现在的局面多少有点可笑。
禾奚的目光缓慢又认真,拿着伞一秒秒观察门口的男人?,男人?叫过那一声后?也压抑地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于是两人对起视来却没一个人?开口。
禾奚腿还有点软,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再出现在面前怎么想也值得尖叫一声。
但他没有。
储应珣也是,他原本应该解释自己是什么情况,却也一声没吭,目光从禾奚的唇角再扫到?下面?的肚子上,最后?垂下黑眸自言自语道:“不该走太久的。”
禾奚身体猛然一震。像被?储应珣透过一层皮肤看出这几天都经历过什么事,甚至他的语气让禾奚有一种——他不在?,自己就被?人?搞大肚子怀孕了的错觉。
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小腹,那里正被?一件棉薄的布料松松垮垮遮住,很平,完全没有起伏。
观察的视线一顿,禾奚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涨红了脸被?气得不轻,但这层情绪过后?就是疲惫。
禾奚其实以为自己会走上去抓住储应珣的衣领问你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再或者问都走了这么久还回来做什么?
实际现实中,他连瞪都没有瞪储应珣,只是将放在?男人?身上的目光收回,仿佛没这个人?一样?,走到?屋檐底下甩甩伞上的水,再然后?收起来,放到?墙壁上杵着。
他也有几天没回来过这里了,走进门时甚至尝到?了一点陌生,然而他没空多想,收起目光就转身想关门,但下一刻便看见男人?将一只手不怕死?似的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