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见她一脸狗腿相,不禁捋着花白的胡须瞥来:“若不是老夫在门口等着,还不知你还要跟程家那二小子说多久。”
沈窈一听反而神色认真起来:“爷爷,我其实正与程见书在谈论绝交一事呢。”
“绝交了还一同出去玩?”
她张口就接:“那是他偷偷扮作马夫跟上的。”先撇清关系再说,再说她说的也是实话。
“偷偷跟上的?可老夫今日与程字白谈起此事,他还说那二小子留了书信说是你喊他一同出去的,原来是在骗他爹?那老夫只好明日再问问是否确有此事”
沈窈忍不住剧烈咳嗽,再问问?那岂不是把程见书往死无葬身之地里坑。
“先别管那些了爷爷。”连忙扯开话题,指着身后的江行舒介绍给沈老爷子:“这位是江行舒,江公子,我们这一行去洛城逛了一圈,路遇险境,多亏江公子出手相救的及时,才相安无事,只可惜江公子为救我们手臂受了伤,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她也不管沈老爷子一时能否消化得完,便把路上想好的理由全一股脑倒了出来。
结果说完,见沈老爷子莫测而似信非信的神情,沈窈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江公子也曾是兄长的旧识,真是巧啊,呵呵呵”
其实最后一句她本不想说的,但又莫名觉得老爷子反而有可能会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道来试试。
一旁的温绰都看不下去,将头别到一边。
这女人撒谎的水准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说他是她哥哥的旧识也就罢了,哪还能在路边捡到什么人都这样说,谁会信?
可谁知沈老爷子还真就在她说这是她兄长沈同尘的旧识时才勉强信了几分,只点点头让人安排他去偏房歇下好好养伤,便拎着沈窈一同去了祠堂说是还有要事要说。
沈窈跟在后面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今日这么晚了还要来祠堂。
她又哪里惹到老爷子了?好像也没有啊,她还特意嘱咐了庄恭吉让他不要透露她来过的消息,只当是有好心的摇铃医路过救了他们。
但既然爷爷都把她喊来了,那肯定是又要让她开始认错。
不管了,按照流程来便是。
于是沈窈一进祠堂,也不管老爷子去了先去后房要做什么,自己先来到祖宗画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就开始装作哭天抹泪:“太祖父太祖母太太上祖父,曾孙女沈窈,让爷爷又愧对你们了”
她给爷爷丢脸,那可不就是让爷爷在祖宗面前又了丢脸。
沈老爷子拿着画卷轴出来时听到,差点气得两眼一黑当场寿终正寝:“还不快滚起来!”
整日里就她最泼皮没个姑娘家的正形,怎么到她嘴里反倒成他愧对祖宗了!?
沈窈却赖着不起:“爷爷,要打要骂都行,可让我滚起来,这也太难了点”
她能打滚,或者滚出去,但滚起来怎么滚?
沈老爷只觉得再同她多说一句都能气死,干脆也不让她滚起来了,拄着拐来到她身旁也就地坐在蒲团上。
“还记不记得爷爷同你说过的那个在边疆与楼兰苦战三年前些日子凯旋而归的李将军,李长归。”
点点头应道:“那位以三千军抵楼兰万军还大获全胜的李大将军?自然是记得。”
李长归谁人不识?
那可是大宋的开国战神,常胜将军。
当今圣上也就是多年前的皇太子,年幼时曾被北边一支异族部落使了歹计掠去,逼迫先王以大宋四分之一的国土换太子,且只能派一人前去送兵防图。
而当初,就是李长归请命只身一人前去敌营,在几千人包围的敌军中生生带着皇太子安然无恙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可谓是足智多谋而又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