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音嘴唇翕动,眼睫垂下,浓密蝶翅一样微微在颤。
“你说……说真的吗?”
斯珩言简意赅。
“需要报警的话,要趁早。伤要是好了,来不及。”
“报警有用吗?”
庄静音声音低了几分。
真是阴险虚伪的傻逼。
她心下几乎要笑出声。
明明知道对斯闫来说没用,他会找一切方法为自己脱罪辩解。
这事只要斯珩不想追究,屁用没有。
“有。”
斯珩靠在椅子深处,视线没有定在她身上,在看墙上的画。
保罗塞尚的《圣维克多山》。
“但蹲不了太久。”
他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她。
“你是真心为我主持公道吗?”
庄静音很轻地扯了扯嘴角,自嘲而惨然。
斯珩面上神情很淡,他点了下头。
甚至懒得开口回答。
“你出去吧,我需要休息了。”
庄静音蜷起身子,背对着他。
她也是有自己担心的。
平时他们不用太多对话,他需要什么,会直接用行动说明。他们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质行为。更多时候是些匪夷所思的要求,他会把她揽在怀里好几个小时,手里无意识地把玩她的发尾,又在她快睡着时把她摇醒。
有行动,就不需要语言了。
在这方面,庄静檀非常,非常有经验。像庄静音这样一片空白的乖乖女,庄静檀收着点火候就行了。
而庄静音是艺术史毕业的,辅修心理学。
他要是兴致上来了,突然想搞些深入的柏拉图精神交流,她接话免不了要出纰漏。
‘您来到了知识的荒原’——
一旦斯珩察觉到这点,必然会起疑心。
幸好,斯珩没兴趣探讨这些。
他跟她不接吻,连说话都很少。
可现在不一样啊。
她腿受伤了。别的不说,他刚刚明显在看她身后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