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是信神明的人,却在那一刻,唯愿母亲能够得到上苍的眷顾。
如同她年复一年,在那棵千年古树下祈求它能够显灵哪怕一次。
星火熄灭的一刻,世界陡然陷入黑暗。
周梦岑低下头,才忽觉眼眶湿润,脸颊冰凉。
秦墨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只觉得她的肩头颤抖了一下,伸手想安慰,周梦岑却回头看了过来,目光已?然恢复平静,只声?音有些沙哑。
“可以回去了吗?”
她在情绪控制方面,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有时候连秦墨都自叹不如。
许是刚才铁花太过亮眼,此刻黑夜沉沉,他一时看不清她眼底的忧伤,是否还藏有泪水,只听到她声?音染了一丝悲凉,虽然心疼,却明白她的孤傲,只得收回手,低声?说了句好。
回去的路上,周梦岑再没了心思欣赏美景,也?无心问?他求的什?么签,沉默不语。
两人从城隍庙出来时,看到梧桐树下昏暗的灯光里,秋阿奶正弯着腰身?,蹒跚吃力地收摊。
周梦岑脚步微顿,看了两秒,心情极度复杂,想要视而不见?离开,却又终是不忍,折了回来。
“收摊了?”周梦岑走到榕树下问?。
秋阿奶回头,看到她有些抑制不住的惊喜:“我以为你们走了……”
秦墨主动?伸手接过她的椅凳和大包小?包:“顺路送您一程。”
“不……不用了……”秋阿奶有些受宠若惊,又似乎很不想麻烦他们,作势要将东西抢过来。
周梦岑却看着那一桶空了的酒酿桂花圆子,忽然说道:“他想尝尝您酿的桂花酒。”
——
清风徐徐的夜晚,秦墨闲坐于老屋庭院。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说过想过要喝桂花酒。
想到周梦岑刚才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便觉得稀奇,只是更加好奇她和这位秋阿奶的关?系。
屋内秋阿奶正在打?酒,晚风吹来阵阵桂花酒香气,也?将两人的悄悄话一并带了过来。
“小?秦这人看着不错。”
“嗯。”周梦岑淡淡出声?。
“你跟他……”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您别多想。”周梦岑略微苦笑。
而且他有未婚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