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听闻苏泽一席话,再结合上苏泽之前算计刘观的所作所为,蹇义觉得并非如此。
他虽然与苏泽也才相识了一会儿,可他观苏泽并非那种谄媚君王的奸臣,反而颇有些才华和见识。
苏泽此人在蹇义看来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些坏毛病。
可瑕不掩瑜,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并且心思缜密,方方面面都思虑周全了,恩威并施用的炉火纯青,颇为老道。
四策齐下,吏部的贪腐问题算是解决了大半了。
其实苏泽说的这四点,蹇义自己也能想到,算不得什么金玉良言,可关键是蹇义被先前在宫门口的那一幕给唬住了,先入为主之下,蹇义越看越觉得苏泽深不可测。
蹇义念头一转,起了惜才之心,又重提了让苏泽去吏部的事情。
“谨言,你终归还是个读书人,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军伍之中,真不打算来吏部?”
苏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蹇义,心中有些不解。
这老头干嘛呢,笑的那么猥琐做什么。
我苏某人一言九鼎,说不去吏部就不去吏部。
去吏部干啥,撑死了做到和蹇义一样的位置,吏部天官。
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位极人臣,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可还不是打工仔一个。
我在镇国卫待的好好的,虽说镇国卫现在还不起眼,可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跟着你混能有什么前途,老子傻了才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去跟着你一个打工仔混。
苏泽敬谢不敏,再次婉拒了蹇义。
蹇义有心想再劝劝苏泽,叹息一口气说道:“你既然不愿,老夫也不再劝你,只是还是想多嘴一句。”
“咱们毕竟都是做臣子的,虽说忠君爱国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可该为自己考虑的时候还是要为自己考虑考虑的。”
“一心只想着邀宠君王是行不通的,终究会有失宠的那一天。”
苏泽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语气平淡的说道:“蹇大人是觉得下官没有风骨?”
蹇义不置可否,显然是有这个意思在的,他觉得苏泽既然有如此才能,完全不需要靠着谄媚君王上位,读书人还是要有几分风骨的。
蹇义觉得苏泽如今是在走偏路,走捷径,不是为官的正途。
“唉,虽说老夫说这话有些不妥当,可老夫看你顺眼,索性多说些罢,就当是前辈的经验之谈,你姑且听听。”
“请赐教!”
“你此次看似讨好了陛下,可却得罪了不少人,今日你得宠还没什么,若是日后你失宠了,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只有死路一条”
“贪腐一事历朝历代都有,屡禁不止,可那是陛下该操心的事情,是内阁诸位和我等该操心的,不该你来提。”
“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他们惹不起陛下,难道还惹不起你吗?”
“你一个小小的修撰,除了陛下的宠信之外还有什么,何苦要冒着这个头?”
苏泽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心中有些不忿。
他也知道蹇义这话是为了他好,可他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陛下该操心,内阁和你们这些中枢要员该操心,可特么你们倒是操心一下啊。
你们他妈又不管,总得要有人站出来管一下吧?
一个个都想着不得罪人,明哲保身,官倒是当的越来越大,可良心却越来越少了。
刘观作为监察机构的头脑人物,知法犯法,明目张胆的索贿,也没见你们站出来管一下。
你们说我谄媚君王,是奸臣,佞臣,没有读书人的风骨,可我为的是自己吗?
都以为老子不要脸皮巴结讨好皇室是为了升官发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