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正在独自消化明珠的前后反差,心里想着今日晚了,这时候往宫里递拜帖恐怕有些失礼。便是她在太后面前有体面,太后愿意见她,最早也得后日进宫了。
却见儿子挣扎起身:“阿玛,儿子不娶蒙古女人,儿子今日没在御前出丑,全赖赫舍里女官照拂……”
听见赫舍里三个字,觉罗氏脑中“嗡”地一声,后面的话都听不见了。也不管是否失礼,赶紧接上明珠的话茬:“好,我明日便进宫求见太后。”
如果不是今日晚了,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翌日,明珠让人给纳兰告了假,觉罗氏则起了个大早进宫给太后请安。
见到太后,寒暄几句,觉罗氏便跪了,求太后为纳兰的亲事做主。
太后起初有些惊讶,上回与觉罗氏说完便没了下文,太后以为没戏了,哪知道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觉罗氏到底也算她的小姑子,这回又极为诚心,太后便没有为难,笑呵呵说好。还让人代笔给科尔沁的母家写了一封书信,说收到回信便可上门提亲了。
下了早朝,皇上留了明珠和索额图说话,先问明珠:“容若怎么样了?”
明珠笑着回答:“劳皇上挂念,犬子无恙,老毛病了,空腹养两日便好。”
“容若好像只比朕小一岁,听说亲事还没说定,可有看中的姑娘啊?”
看似闲话家常,却惊出明珠一身冷汗,还好他早有准备。
谁知不等他回话,索额图已然叹气说:“去年若不是纳兰侍卫生病,臣与明珠差点结成亲家。”
皇上挑眉看向明珠:“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明珠脸上笑容不变:“终是犬子配不上令爱,这才退婚,索大人不要怪罪才好。”
索额图笑得眯起眼睛:“明珠兄说的什么话,差点嫁给令郎的可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兄长之女,仁孝皇后的亲妹妹如月。话说,令郎尚未娶妻,我那侄女也还未出嫁,两人年岁相当,岂不是缘分?”
皇上不爱听什么他说什么,明珠心里恨得牙根麻,脸上却不显:“不劳索相操心,犬子已然说定了一门亲事。”
这回不仅索额图,连康熙都有些诧异:“定了谁家的姑娘?”
还好福晋是皇亲,一早便能进宫给太后请安,等到下早朝他这边就得了确切的消息,不然还真得让索额图这个老狐狸给阴了:“是臣的福晋进宫求了太后做主,定的是蒙古科尔沁的姑娘。”
太后的信还未寄出,明珠不敢把话说死。
只要最后容若娶了一个科尔沁的姑娘为福晋,便是索额图揪着不放,也说不出什么来。
索额图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前几日才派人打听过,说觉罗氏给儿子挑福晋都挑花了眼,怎么今日就定下来了?
康熙闻言含笑说:“太后看人最准,必会给容若挑一个可心的福晋。”
当年给他选皇后,太后也发表过意见,首推当然是蒙古科尔沁的姑娘。理由一大堆,说来说去都是身子骨强健好生养。
偏他最不喜那一款的,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出马,破天荒没有给他选蒙古的皇后,而是定下了赫舍里家的姑娘。
瞥见索额图脸上转瞬即逝的狰狞,明珠勾起唇角,连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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