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再怎么废材的笨鸟只要遇上好的教师,还是能勉强飞一下,比如此刻在顾景城孜孜不倦教导了两个多小时的沈时宴,能完成直线滑雪且不摔倒。
滑雪是没有翅膀的人在飞翔,感受寒风从身边穿过,是属于地上的自由。
“我滑的比你快!”沈时宴回头朝着身后的男人喊道,声音里追着自由。
下一秒,少年手中用力划拉一下,他的速度更快起来,这条雪道上他是冲破牢笼的鸟,耀眼夺目。
忽然,在他的视线前方出现一抹黑色,远远瞧见一人摔在他前方,沈时宴面色惊恐,冲着对方大声呼喊:“快闪开,我不会拐弯!!!”
被提醒的那人慢慢抬起头,视线呆呆地和沈时宴来了个对视。
完了完了完了,这撞一下得双双躺医院里去。
眼见两人就要撞上,少年猛地闭上眼等待判决。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身体不听大脑的使唤,伴随耳边一阵陌生的惊呼声他重重向前扑了下去。
毁容了。
沈时宴绝望的想。
身体上的疼痛没有多少,身下有什么暖烘烘的垫子垫在下面,替他缓冲大部分伤害。
少年睁开眼睛,发觉身下压着的是黑色服饰的人,而他被对方紧紧护在怀中,除了惊吓没受到一点伤害。
他一动,被压着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顾景城?!”沈时宴双手撑在男人身侧,惊呼出声,“你怎么样,需要叫救护车吗?”
沈时宴急忙从男人身上起来,心中缓缓不安,双手无措不知道放在哪合适。
顾景城安抚:“不用叫救护车,拉我起来就行。”
刚才跟在少年身后,听到少年出声就知道有危险,他加快就化学速度赶在少年摔下前将人护在身上,避免了受重伤的可能性。
后背火辣辣的痛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还好赶上了,他无法想受伤的是少年该有多难令他窒息心疼。
沈时宴照做伸出手抓住顾景城的手,用力将人拉坐起身。
沈时宴目露审视:“真的没事吗?”
他不是没摔过,地上的雪不知积累了多久早已没了初时的柔软,现在的硬度和水泥地相差无几,更何况顾景城是承受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
他在等对方和他说实话。
顾景城漆黑的眼睛扫一眼就明白,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
天塌了都有嘴顶着。
沈时宴目光炯炯,心里既好气又好笑,不是顾忌顾景城身上的伤,他想把对方重新按回地上,躺上个七八小时。
沈时宴脑海灵光一闪,板着脸严肃道:“你身下红色的痕迹是番茄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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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景城顺势往后看去,身后的雪地上只多出一个人形凹坑,根本没有什么红色的痕迹。
沈时宴趁着这个时机火速掀开男人腰侧的衣角,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靠后背的位置呈现出青紫色。
少年漂亮的眼眸沉了沉,露出的半张脸狠狠盯着面露无辜的男人,心上涌起一股火:“这叫没事?”
这处地方还是靠近侧方,他不敢想脊柱的位置伤的会有多么严重。
沈时宴很讨厌这种感觉,别人为他不顾一切付出所有,而他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顾景城漆黑的眼眸闪过喜悦,盯着无辜的脸轻声开口:“宴宴,一点皮肉伤不严重,也不怎么疼。”
沈时宴冷哼一声,他脱下手套显出冻的发白的手指,猛地在男人青紫处按了一下,身旁倒吸气的声音被他捕捉。
“不疼?”沈时宴反问。
顾景城知道这是少年故意报复他说“不疼”,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改口不大可能,死要面子的他艰难露出笑:“冷的。”
沈时宴怔了怔,低头看着手里掀起的衣角从他手中划走,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