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简本想说让阿久照看着些夏柠,可想了想,这话到底没说出口,既决定离开了,何苦这样藕断丝连,索性分个彻底,不要再惦念她了,左右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算了,就这些吧。”
云石应声就要出去,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祈简叫住,“再叮嘱阿久,若昭宁公主遇到麻烦,让他适当地能帮就帮。”
云石心中叹一口气,听从吩咐下去安排。
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回来向祈简禀告事情都安排好了,祈简不敢耽搁,即刻便以出去走走为由告知管家,跟云石两人出了府。
夏玉稼忙着信阳君的事,根本不在府上,这也省了祈简的事。
离开公子府,在同样的小巷子里,他们又遇到一伙人,这些人是阿久安排的,在现场略作出一番痕迹后,祈简便带着云石离开了,其他同行之人先一步被阿久遣出城外,两路人约好在城外汇合。
等他们遮掩痕迹顺利出城之后,商巫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浑然一身怨气看着祈简,对他来说,巫神令之事最为重要,偏偏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线索,眼看就要找到东西了,祈简却让他跟着一起回越都。
要不是看祈简脸色确实难看,他才不会这么隐忍着。
最后策马回望了一下身后巍峨耸立的纪国王城,祈简扬鞭而起,终于带着队伍朝远方奔去。
而在纪国王城的夏玉稼完全不知自己视作好友的祈简已经悄然离去,直到傍晚回府,他才听管家说祈简自白日出去至今还未回来。
夏玉稼神色一变,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连忙让人打着火把出去找人,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府上从人便在附近一处僻静的深巷找到了祈简随身佩戴的玉佩,玉佩上赫然还雕刻着一个古体的琴字,据从人汇报,现场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夏玉稼不敢耽搁,即刻便在夜色中赶去了司寇府上。
司寇马大人最近颇有些艰难度日的感觉,他这府上,那可真是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范家,阴家,齐家,王家……一个个的家里全都丢了
孩子,作为主管疑案和刑律之事的司寇,他这里真是罕见的热闹。
不过就他本人来说,这份热闹他是完全不想要的,一个个官职在他之上的朝廷高官日□□他早日破案,以前在他这里报过孩童丢失的人家将司寇府门堵得严严实实,这次非要让他给个说法,宫中王上那里迫于压力,也责令他尽快破案,找出贵族们丢失的孩子。
当然,纪王并不相信此事跟信阳君有关,他了解他的弟弟,胆子是有一点的,但不多,麻烦事也向来不愿意沾染,要说他突然吃了贼心豹子胆对这么多世卿后代下手,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仅纪王这么想,司寇和其他诸位大臣也是这么想的,先前的平民孩童失踪,或许确实跟信阳君有关,可这回针对朝中高官后代的行动,却看起来并不是信阳君的手法。
所以虽有人有所怀疑,但却并未将视线全部放在信阳君身上,他们更倾向另一种可能,有人有组织地在针对他们这些纪国高层官员。
“阿前,府门外的人群散去了吗?”司寇马大人问一旁书案前跪坐的少司寇冯前。
冯前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本已是到了下值的时候,但最近王城附近的各类卷宗堆杂着还没处理完,他只能留下继续陪着上官做事。
“回大人,天色已昏,那些平民都散了,不然待会儿巡夜的卫兵过来,他们就要遭殃了,现在门外已经没人了。”
马大人闻言心神一松,脸上表情终于不那么紧绷着了,“那我们就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明白天亮上值再过来处置,这几日你们也跟着我劳累了好几日,今日就回去好好歇歇,养养精神。”
冯前闻言一喜,今日带着人四处寻找线索几乎跑了一天,他这会儿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看案卷的时候都想一下子睡过去,这下上官发话,他终于是可以回家闭会儿眼了。
他站起身,立刻便向马大人躬身行礼谢过,既了便收拾东西欲要回家,马大人也是一样,已经招呼了伺候的仆人准备车马。
就在这时,外面石阶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吏者进来禀告:“司寇大人,少司寇大人,二公子,二公子他过来了!”
二公子?马大人和冯前对视一眼,均有种不妙的预感,该不会夏玉稼府上也丢了孩子吧,不对,他还没有成婚,想来还无孩可丢。
“请二公子进来!”马大人吩咐吏者,复又皱着眉头重新坐了回去,冯前同样坐了回去,公子过来了,他们定然得好生招待着,现在想走,呵,门都没有。
夏玉稼急匆匆进来跟马大人说了他府上琴师遭人劫掠之事,并特意强调那位琴师是他好友,还在王上面前颇受看重,希望他能帮自己找人,并抓住犯案的歹徒。
马大人立刻召来书记官记下案情,打算第二日天亮便派人去查找线索,此刻,他由衷感激纪国律法中有一条宵禁的条例,不然眼前这位公子王孙,怕是得拉着他连夜出去帮着找人。
确实,夏玉稼心里着急,但方才他来司寇府的路上已被巡守的卫兵拦住一回,现下定然不能强逼司寇府上的吏者和行者连夜给他勘察破案,此事确实只能等到第二日早上。
于是他将案情告知马大人后只能暂且回府,回去的路上,他在心中思忖祈简是否跟人结了仇,还打算在第二日去仙源琴室走一趟,祈简这几日常去琴室,或许琴室有其他线索也未可知。
当然,他心中还想到了他的王叔信阳君,那日在王城外,王叔看祈简的眼神分明不太对劲,若以他的行事作风,还真有可能会对祈简下手,毕竟祈简身后并无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