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月完全没听见他说话,他望向山门两边的柱子,心中生骇。
柱子两边,被不知何人写下了血红的字。
“乾曜虐生”。
和温寒早上来报的一样。
“玉鸾长老!”邱戈朝他走来,“师尊还没来,您怎么能擅自——”
“闭嘴!”
温寒也吼了一声。
钟隐月正要抬脚往玉柱那儿去两步,温寒这一嗓子在后边炸开,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钟隐月回头望了过来。
邱戈刚好走到温寒身边。
温寒朝他吼起来:“什么叫擅闯!?凡人误进叫擅闯,弟子未打招呼私入长老山宫叫擅闯,外山弟子贸然进入他山别宫叫擅闯!就算是长老之间,只要不是故意隐瞒不报而擅进些玄阁玄楼或仙台一类有讲究的地方,不论去了哪儿都说不上是擅闯!”
“你一个乾曜宫的首席弟子,连擅闯之意都未弄清楚,便敢对着师尊口出狂言,乾曜长老就是这样教你的不成!”
邱戈被吼得一愣,立刻满脸通红:“你——”
“我什么!我看你真是做个乾曜宫的首席弟子便不知天高地厚,敢对着我师尊说擅闯!此地又不是乾曜长老的山宫,更不是别宫,只不过一个山门之地,别说师尊,就算是我,不跟任何人打招呼都是来得的,你家乾曜山从后山来只老鼠到此处啃一口那玉牌坊的玄玉都使得!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说我师尊擅闯!?”
“你!?”邱戈简直被他说得面无血色,气得嘴角抽搐,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了半天,才怒道,“你敢这般同我说话!?”
“我如何不敢!?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师尊在此擅闯,可此处便是外山弟子也是来得的!这便是将师尊视作外山弟子之下,如此羞辱师尊,我不这般骂你才是大逆不道!”
“你——好你个——”
邱戈勃然大怒,正要开骂,钟隐月终于拉了一把同样震怒,准备与他大骂一场的温寒:“好了,都别说了。”
“如何能不说!”邱戈怒骂,“玉鸾长老,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弟子!不知长幼有序,不知尊敬师兄!竟敢——”
“我说都别说了!”
钟隐月猛然提高声音,一眼狠厉地瞪向他。
好歹是个长老,邱戈话语一顿,不敢再说。
周围的弟子早已在沉默地观望着这起热闹。这会儿邱戈彻底吃了瘪不敢吭声,他们才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起来。
乾曜宫的弟子几乎都聚集于此,邱戈立即感到脸上无光,如被人扒了仙衣扔到大街上一般羞辱。
他羞得脸色通红,咬咬牙刚要骂回去,钟隐月又说:“乾曜长老的山门上还挂着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你们两个便在底下因为一点小事争执,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温寒也顿了顿,脸上羞愧地红了红,别开了视线。
“此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钟隐月道,“你师尊呢?”
邱戈不情不愿地回答:“弟子得了消息,便立刻前来此处控制弟子们,以免恐慌。师尊的话,窦师妹应该去叫了……”
话音刚落,身后人群中响起窦娴的声音:“都让让都让让!灵泽长老来了!”
人群立刻开了条路,窦娴领着灵泽长老与她的随行弟子来了。
邱戈的目光立刻变得呆滞:“?”
钟隐月噗呲一声,努力保持微笑。
灵泽走到跟前,钟隐月向她行礼:“师姐。”
灵泽也向他回礼:“师弟也是得了消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