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真变得从容不迫,“当年众欲驱逐我唯有你犯蠢,留我在山上你早该知道有今天!
“我修为不及你,知道我为何能得让你遭至众叛亲离么?弱肉强食,争权斗狠,心慈手软何以服众、何以成气候?”
“轻绵,你不该生在眷理山……”
……
“别打了……”
橙浅舟的泪水未止过,伸出手去停在半空。
眼前是过去发生的事实,不管做什么都于事充补,他改变不了,他现在只能是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纵使牧轻绵被鞭子抽打着,牧真还是被她的疯狂逼迫不得不退至桥外。
也许是接受了无力回天的现实,接受了自己的无能,牧轻绵不再冲去了,抬起头来,怨毒地瞪着桥头的人。
此时她面上的神情同以前,完全变了——她的心死过一回。
牧真此前从未见过他这个侄女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心头一颤,竟没再下手。他鞭上的尖刺在滴着血。
只见桥上女子勉强支起躯体,站得很艰难,乱发在风中飞舞,她瘦弱得好像风再大点就能把她吹倒。她仰首看了看天,天不再蓝云不再白,她现在看什么都是艳丽的红色与肮脏的黑色。
吸上一口红色的气味。
“牧真。”话音由低到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身子歪倒,她离了死桥,坠入渊中。
橙浅舟抓不住她,她被黑暗吞噬,很快,传回一声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哀号。
“啊啊啊啊——”
牧真果然没骗人。
若不是有幽灼平息心境,橙浅舟恐怕已经疯了。
一场血宴总算结束,寂静淹没了血原。
牧真发出怪异的笑声,面上扭曲着笑容。他在扔下宣告自己胜利的“战场”之前,将周围的一切扫视一遍,然后挥起手一鞭子削掉了桥上附有肉骨渣渣的树皮,岸上的骨头也被鞭子扫进渊中。像一种毁灭,也像一种……安葬。
不久后黏糊糊的手拖着鞭子,步履蹒跚地,走了。
……
剩桥上的橙浅舟与幽灼二人。
幽灼:“下面生气荡然无存。”
橙浅舟:“你不是说她是重生的么,传说中的……投胎转世?”
幽灼笑了笑:“投胎转世要有魂,乱气连鬼都怕,谁会愿意去把她魂勾出来带往阴间?何况死在乱气里的人,魂都没了的。”
“那她后来怎么活过来的呢?”
“或许‘活过来’的,并不是她呢。”
“什么?”
“下去看看吧。”
幽灼脚一迈就跳进深渊,橙浅舟惊了惊,也跟着跳了。
下面伸手不见五指,橙浅舟感觉自己在降落,但除了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他怀疑自己是否有睁开眼睛。
“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