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尊。”
死气环绕在他四周,时缓时疾地游来游去。它在说话,是依步森含糊异邪的声音,“怎么往魔界走?”
“堕落者罢了。”郁景停下,淡定地回答它,“没地方去,去哪都无所谓,一样的。”
浩颜比对此时所见的司仪和城外的司仪,两者的精神面貌判若云泥。
郁景说完自顾自地继续走,脚步轻浮,慢得像散步,仿佛只当死气是个普通的匆匆过客。
死气跟着他,依旧绕他游走。
“别的神见了我要么急着逃,要么急着抓,你却无动于衷。”
郁景边走边道:“你很强,不也没对我怎样么。”
“别人一见到我说的皆是凶神恶煞,你说我强。”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关正邪善恶何事?且如她所言……正,不谓善;邪,不谓恶。”
“‘她’?谁?”
答非所问:“……她,不在了……”
“是么,”转而得意,“我的‘她’,还在。”
郁景反而嘲笑它:“那你不是不在了么?”
死气停顿片刻,自嘲地笑了。
浩颜看看眼前的司仪,又看向幽灼。幽灼默语,没反应。他便未吭声,移回寻问的目光。
“神懂度化,对么?”死气问。
“‘度化’?在人界听的吧。那些是假神,度的是凡(这里的‘凡’指非仙类)。你难道想像凡人一样转世重生?但你连魂都不算。”
“可我想去找她。”
“这样不能找吗?”
“……会吓到她的。”
“若情真意切,会在乎对方变成什么样子?”
“我在意。”反问,“换作你,你会愿意让自己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去见‘她’么?理直气壮地让‘她’同情并接受你?”
“……不。”
“我生前欠她许多,快死时才知她为我做的一切,还她不得,又怎能再欠?不能再欠了,我不能。”
“你是怎么死的?”
“说来可笑,我一代至尊,是让一个女人杀死的,死了却连她名号都不知道。可恶啊,她怎么那么厉害……她肯定不是魔界的,魔界我最强。但又是哪里来的女魔呢?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郁景的脚步倏地停住,急问:“什么样的女人?”
“嗯……长得倒不错,就是太狠了,比恶魔还狠辣。本王不帅么(在哪学的词),怎舍得杀我……”
急问:“她有何特征?着什么衣,用什么法器?”
“紫衣,我死都记得,她是用两只羽毛一样的玄色耳坠化作万箭将我穿心而死……怎么,你认识?”
情绪越发激动:“她何时杀你的?”
“有百年了吧,我前些年刚恢复神识,醒来逛了逛才知世已百年。喂,你没事吧?”
泪夺眶而出,沉沉地下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会就是你说的‘她’吧?”哈哈两声,“真巧,撞见她熟人?信不信我杀你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