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70多个小时连续不眠不休的工作,又加上一趟长途飞行,他确实,太累了。
从浴室出来后,沈恪径直倒进新换过床品的大床中央,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夜,可谓睡得黑甜无比。
第二天清晨,沈恪的生物钟在7点准时将他叫醒。
睡过了7个多小时之后,沈恪醒来自觉精神不错,去洗漱过后,便穿着一身居家服,神清气爽地下楼了。
沈长谦夫妻应该也刚刚起来,丛婉将丈夫推到院子中,一起修剪那片两人亲手嫁接的玫瑰花丛。
玫瑰花茎锐刺锋利,沈长谦不肯让妻子动手,丛婉只好拿着一个白瓷花瓶等在旁边,每每沈长谦将开得最好的那一支剪下来后,就主动在他身侧弯腰,便于行动不利的丈夫将花放入瓶中。()
沈恪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上,看着晨曦中的那双背影,轻轻扬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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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渐近,丛婉意外转身,愣了愣,才问:“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睡饱了。”沈恪从她手中接过那个已经被鲜花压得多了几分重量的花瓶,说,“走吧,陪你们吃早餐。”
即便旅居国外多年,暂住于南北很多个国家,但是父母的饮食习惯和口味却始终没变,一直是传统地道的“中国胃”。
清雅古拙的小餐厅里,阿姨将一大早就煲上的砂锅粥端上桌,配以家里的大师傅亲自腌制的清口小菜,还有几样品相精致的面食小点。菜上齐了,沈恪推着沈长谦入座。
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陪父母吃一餐早饭了,桌上氛围温馨又舒适,连沈恪都被丛婉念叨着,多吃了两粒灌汤包。
吃到一半的时候,丛婉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艾嘉知道你过来了,非要来看你呢,哦对……正好她那个研究组这几天放短假,说是想让你走的时候带上她,她想回家看看你小姨和姨夫,毕竟过年都没来得及回去。”
曾经那个咋咋呼呼的小表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现在正在墨尔本大学读研三。沈恪上一次见她,还是她上学期圣诞假期回国的时候。
而父母在澳洲定居的这两年,他无法照护左右,也多亏了这个表妹,时不时来家中陪伴,也算侧面弥补了他对于双亲在情感上的一分欠缺。
“好。”沈恪放下筷子,笑着说:“我多订一张机票,给她打包带走。”
吃过早餐,不一会儿便有签约的家庭医生上门为沈长谦做每日的例行检查,检查结果倒是非常不错,毕竟这些年老爷子保养得当,再加上情绪始终乐观平和,对于身体恢复大有裨益。
家庭医生离开后,沈恪又陪父母喝茶聊天,休整片刻,便开车带父母出了门。
他们驱车顺着雅拉河沿岸越过墨尔本市中心地区,沿路欣赏河岸两侧的艺术雕塑和历史建筑,到达南墨尔本区后,便径直来到维多利亚艺术中心。
丛婉性情柔和典雅,钟爱古典艺术,沈恪先是陪父母沉浸式聆听了一场交响乐演奏会,在艺术中心的宴会厅吃过午饭后,又陪他们在维多利亚美术馆闲逛了小半天,最终在2号厅画廊里,为沈长谦拍下一幅典藏版的世界级名画。
傍晚,沈恪带着父母驱车返程,进入市中心区后,丛婉稍感疲乏,恰好余晖斜阳正美,沈恪便在中央大街停车,带父母在沿街的咖啡厅里小憩片刻。
醇厚浓郁的咖啡香气是落地窗外橘粉色的晚霞的佐料,美得让人一眼忘言。
他们赶在余晖落尽前回到家中,此时艾嘉已经先到一步了。
听见院中的汽车引擎声,艾嘉从屋中飞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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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刚刚下车的沈恪跑过来。()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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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娉婷,宛如一只振翅的彩蝶,倏然落在沈恪面前。
沈恪凝眸稍稍打量,不禁感慨笑道:“怎么才一年不见,突然就长成大姑娘了。”
“你再时间长点见不着我,没准我就该成大姑娘她妈了!”
“……”沈恪失笑道,“刚夸完你,一张嘴就原形毕露。”
沈恪将沈长谦从车上扶下来在轮椅上安置好,他推着父亲,艾嘉挽着丛婉的胳膊,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厨房已经备好了晚饭,一家人用餐时,艾嘉依旧是桌上最闲不住的那个,一会儿跟姨夫姨妈耍赖装乖,一会儿叭叭不停地对沈恪问东问西,可能沈家人大多性情温和柔静,日常相处方式也内敛平和,所以偶尔被艾嘉这个“异类”闹一闹,倒没觉得聒噪烦乱,反而让过于平静的氛围生动有趣了许多。
“哎?对了——”艾嘉灌下一大口鲜榨果汁,放下杯子好奇般问沈恪,“上次姨夫跟我说林简也回国了,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呀?”
沈恪夹起一只虾仁放在沈长谦手边的餐盘里,换回了自己的筷子,才淡声回答:“嗯,他下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