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人醒着,劝道:“医生检查了都说没什么事,兴许是吓到了,这两天就该醒过来了,你别想那么多。”
“妈,我怎么能不想?咱家喜喜身体多健康啊,从小到大没生过大病,三两年才难得感冒一次,吃点药三两天就活蹦乱跳,她这个身体壮得跟小牛犊似的,怎么可能摔一跤就昏迷好几天不省人事?指不定是哪里出问题医生没检查出来。”
“那怎么的,医生都说没事,你还能怎么?慢慢等呗,只要身体没大毛病,该醒来时就会醒,你干着急也没用。”
洛女士被亲妈淡然自若优哉游哉的态度气坏了,都说隔辈亲,平时她妈对她女儿多好啊,怎么女儿出了事最不着急的反而是她?
“你孙女是为了来看你才摔那一跤的,您倒好,老神在在啥也不操心。”
尤姥姥她老人家懒得跟胡搅蛮缠急昏头的女儿说话,转头看向女婿,“你媳妇,自己管管。”
尤爸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岳母,“您就让她说,不说点什么她心里憋得慌,咱们慢慢等,等喜喜醒了,您身体差不多也能出院了。”
老人家牙口挺好,苹果咬得嘎嘣脆,她年轻时候怀孩子早,大外孙女十八了,她今年还不到六十岁,按平均年龄算,也就是个刚入门的老年人。
一家三口有的没的说点家常话,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快中午了,尤妈准备回去做点午餐带医院来吃。
就在这时,边上病床的少女忽然嗯哼一声,尤妈激动坏了,连忙凑过去。
约莫秒时间,女孩睁开眼睛了。
一双圆而清亮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些许朦胧,眼神迷茫。
尤妈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又在她脸上揉搓,“喜喜,你终于醒了,你把我跟你爸还有你姥姥吓死了。”
尤爸也凑过来,“醒了就好,下回别这么马虎了,医院里人来人往也是能瞎跑的地方?把别人撞坏了不要紧,要是像这次这样把自己撞坏了咋办?”
尤妈瞪过去:“咋说话的?”
“喜喜能活到这么大,三观正直人品高尚没犯过错误真是祖宗庇佑!”
尤爸闭嘴了。
神魂游离思忖两秒:他快不认识正直和高尚这两个词了。
尤姥姥插话:“你俩快快让开,让我也看看孙女。”
她躺床上不方便起身,伸长了脖子往那看,被女儿女婿给挡住了,把啃完的苹果核朝两人丢过去。
夫妇二人赶紧让开,少女也侧过头,看见个“年轻”的老人笑眯眯地对她说:“姥姥知道你急着看姥姥,但下回听你爸的别这么莽撞,整天蹦蹦跳跳的,把我孙女撞坏了,姥姥会心疼,这回你要是出事了,姥姥以后怎么过?”
尤妈不爽吐槽:“妈,您该咋过还是会咋过的。我信您邪!”
尤姥姥才不理糟心闺女,跟孙女说:“等咱俩出院了,咱就去迪斯尼玩,姥姥请你吃大串棉花糖,还有那个你最喜欢的粉色芭比冰淇淋!”
尤溪刚醒来,就见三个陌生的人又隐约感觉熟悉亲切的人,这三个人看起来很熟悉亲近她,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温暖和疼爱,就是嘴巴说个不停,很吵。
她整个脑子乱哄哄的,懵得暂时分不出心力去分辨现在的情况。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从脑海深处冒出来,不停地丰富她的记忆库,再与她本来的记忆相融合,大量的工作让大脑处于一个高速运转的状态,几乎让她头昏脑涨。
如果不是感觉自己现在好像突然变年轻了,身体非常健康,以她自己原来的身体素质,可能扛不住这样的工作就会昏迷过去。
她没说话,静静地等待这股难受劲过去,眼前这三人说的话,也基本听进去了,但他们说的话她听得懂,就是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爸妈?姥姥?
活到她这把年纪,她爸妈早就去世了,何况是比她还年轻的爸妈?就连那个自称是她姥姥的老人家也比她年轻得多!
心里头的疑问越来越多,但尤溪没法打断,更不敢贸然出声,她不是年轻无知的小孩儿了,她知道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最好选择沉默静观其变。
一家三口叭叭了有一会儿,终于发现自己的女儿孙女不说话,这不符合尤小炮筒的性格啊。
尤妈伸手在女儿额头上贴了贴,“没发烧啊?喜喜是不是哪里还难受?跟妈妈说,妈妈叫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