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正伤心,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男人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四周。
哭声戛然而止,阙辛衍瘪着嘴泪眼婆娑,默默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开关,下一秒一群黑衣男人开始七嘴八舌指责。
“阙辛衍啊阙辛衍!你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脸当鬼啊!你再去死一次好伐啦!”
“呜呜呜呜,我哪知道他会三更半夜往林子里跑啊。”阙辛衍也很委屈,“早知道这样,他上厕所我也跟着了。”
“阙辛衍啊阙辛衍!当初可是你自告奋勇说去保护谢惊鸿的!他要是有个万一,你就以死谢罪吧!”
阙辛衍闻言一愣,随后哭得更大声了:“鸿鸿!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现在就来陪你!”
说罢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白绫三两下挂到了树干上,打上死结,又往下拽了拽,发现很结实一咬牙一闭眼把脑袋伸了进去。身子在空中扑腾了十几秒,随后静止不动。
夜色下,一道单薄身影吊挂在树梢上,如纸片般随风摆动。周围一群黑衣人无动于衷,抱着手冷眼旁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谢惊鸿在一间密室中醒过来。这似乎是一间地下室,没有窗户,也没有通风口,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手拷拷着,手机和运动手环也都被拿走了,发不了信息也看不了时间。不清楚自己被绑来多久,不过以四肢僵硬的程度来看至少有四五个小时了。
然而此时最糟糕的不是麻木的手脚,而是因为发烧而倦怠昏沉的身体。
谢惊鸿身体素质很好,很少生病,但有一个毛病,只要淋了雨必定发烧。今晚淋了雨又爬了山,又意外被绑,导致无法及时处理湿衣服,因此病况似乎格外迅疾凶猛,短短几个小时便已经浑身滚烫,意识混混沌沌,似乎随时要晕过去似的。
半睡半醒间,谢惊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虚弱睁开眼。
明逸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西装四件套,面带微笑走了进来。不辜跟在他的身后,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
“谢先生,睡得还好吗?”明逸走到他的面前,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杯水递到他的嘴边,“先喝口水吧。”
谢惊鸿已经一晚上滴水未进,发烧烧得喉咙冒烟,也没有做无谓的坚持,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明逸嘴角一弯::“谢先生不担心我会在水里下毒妈?”
谢惊鸿又累又困,还生着病,体力大量流失,说话有些吃力:“要是这么轻易弄死我你也不会千辛万苦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谢先生果真聪慧过人。”明逸脸上笑意加深,“那谢先生可知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谢惊鸿坦诚地摇了摇头。
“谢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明逸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翘着腿神态慵懒,“还有一些时间,我不介意跟谢先生玩一场问答游戏。”
“你杀过人吗?”谢惊鸿开门见山问他。
明逸坦然点头:“杀过,还不少。”
谢惊鸿又将视线移向安静站在身后的不辜:“你能看见他?”
明逸继续点头,主动介绍道:“他叫黎邱,我的恋人,也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黎邱……”谢惊鸿将这个名字喃喃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神色木然的不辜,平静问,“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包括那晚在会所突然暴走,也只是你们演的一场戏?”
明逸赞赏地点点头:“我就喜欢跟谢先生这种聪明人说话,一通百通。”
“你不恨他?”谢惊鸿这句话是对不辜也就是黎邱说的。
然而黎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甚至像是根本没有听他俩的谈话,视线从始至终都在明逸的身上。
“为什么会恨我?”明逸帮忙回答,“是他主动求我杀了他的,感谢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我呢?”
“为什么?”直到这时,谢惊鸿才真正受到了冲击。
“凡人寿命有限,他不过是想与我永远在一起。”明逸伸手揽过黎邱,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大掌在他的腰间暧昧摩挲。而黎邱面含春意地趴在他的胸口,说不出的乖顺。
“明先生不也是凡人吗?”
“我跟你们不一样。”明逸勾起嘴角,笑得张狂又得意,“我可是修仙之人,马上就要得道升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