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谦到了晚上八点才苏醒,一醒过来天色已暗,客厅角落堆满水果篮。
他表情有点迷茫。
夏知?瑶坐在沙发看手机,先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告诉他老爷子来过。
他低低嗯了一声,再无话。
医院VIP病房是标准两室,屋里还有一间供病人家属休息的卧室。
晚上吃完饭她让护工睡到了卧室,她在病床旁的沙发守夜。
既然决定等着他身体康复,总不好一直闲着。
程北谦胃部做了手术,如今只能吃流食,饭量也比较小,晚上就喝了一碗粥。
这大概是二人相处以来最心平气和的时候,同住一个屋檐,没有急赤白脸,也没有虚情假意。
连着两天程北谦精神状态才好了些,能说上一些话。
这人向来精致还有点洁癖,苏醒后躺了两天实在有些熬不住,强撑着要起来去洗手间擦个身体。
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出了一脸冷汗。
夏知?瑶把电视机摁了暂停走过去,“要上厕所?”
程北谦一愣,垂下轻薄的眼皮说:“我想去擦个身。”
护工听到了,眼疾手快去浴室端了一盆子温水,笑着说:“先生,您身体伤得太重,还是别起身了,我给您擦吧。”
护工是位五十岁的阿姨,干的就是这个活,有很?强的职业操守。
“不用?了,我自己来。”
程北谦闻言扯了下嘴角,胳膊强撑地支在床上,执拗地要起来。
夏知?瑶接过护工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你先出去。”
这人的龟毛劲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要让陌生人碰他身体,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程北谦听了这话,撑在床上的胳膊顿了顿,听话地躺了回?去,目光悄悄落她脸上,打?量她的微表情。
奈何?现在夏知?瑶面?部表情实在淡然,毫无波动,护工说那话还能听出尴尬,她像说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护工没强揽活,出去关上了门。
屋里响起潺潺水声,凸显的病房异常安静。
程北谦笔直躺在病床上,夏知?瑶拿着拧干的湿毛巾,才意识到要先给他脱了上衣。
她重新把毛巾搭盆子上,伸手去解他病服扣子。
她还没碰到,便察觉他身躯颤了下。
夏知?瑶后知?后觉产生一丝尴尬,两人虽然连孩子都有了,可毕竟五年空白总会滋生出疏离,对?彼此的身体也会有几分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