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不知道秦蝉为何会扯到这上面,但师父的话他不敢反驳,只好默默认下了这件事。
有秦蝉看着,加上每日的药膳尽心尽力养着,陆知意虽然心情仍旧不太好,但脸色看起来还不错,没有特别憔悴。
另一边,洛擎远他们已经连续行军好几日,没有一个人敢耽搁。之前的战报送达京城后,他们再也没收到来自庆州的消息,提前派出去的探子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显然情形不会很好。
在一片沉默中,队伍离庆州越来越近,他们越往前走,周遭的天气变得越恶劣。洛擎远前世已经走过一遍,所以还算习惯,这一路上都与他记忆中相差不多。
与他同乘马车的人是郁渺,陆知意从前塞进马车里的那些话本倒是便宜了他,一路上都在看,还特别着迷,碰到没写完的还要发脾气。洛擎远眼角抽了抽,心道,这位真是前世那位不食人间烟火、每时每刻都仿佛要飞升的神仙军师吗?
云崇偶尔会进来坐一会,大部分时候都在看布防图,或者和郁渺商讨战术。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上战场,他像是打了鸡血,也十分自信,看得洛擎远恍惚觉得这仗会打得很轻松。
京城里,天气逐日变暖,早春盛开的花朵点缀其中,原本萧索的氛围也慢慢消散。只有陆知意仍然留在冬日里,见谁都是一张冷脸,半点不留情面,气得好些人见到他转头就跑。
想到有些时日没去见太后,陆知意这天用过早膳后换身衣裳就进宫了。
因为太后这几年身体不好,原本每日的请安最后改成每月一次,今天正好是十五。陆知意到的时候,乌泱泱一群宫妃正准备离开,鼻间是浓烈的脂粉味,陆知意脸色一变,正准备发火时,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秋颜出来迎他。
他只好收起厌烦的表情,绕过那些妃嫔进入寝殿中。
“谁又惹我们意儿生气了?”太后靠坐在床榻上,笑着问陆知意。
“祖母。”陆知意与其他皇子不同,他与太后一向亲近,就连称呼都与他们不同,“还能有谁啊,那群妃子当是来见皇上吗,打扮成那副鬼样子,脂粉味重的我犯恶心。”
“秋颜,去给意儿准备些开胃的点心。”
“祖母!”
“妃嫔们只在外面坐一会,我又不出去见她们,打扮成什么样我也看不着。”太后道,“你呀,还跟小时候一样,一不高兴就把火撒在所有人身上。”
“我才没有。”陆知意没大没小地哼了一声。
太后笑着摇摇头,见到陆知意后,她觉得身体都好不少。
虽然已经开春,太后的寝殿内仍旧摆着好几盆炭火,暖得让人昏昏欲睡。陆知意打了个哈欠,坐在了太后床前的脚踏上。
“你父王又去哪玩了,昨日差人给我送了箱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我懒得费神,等会你去帮我理。”太后使唤小孙子非常顺手。
“知道啦。”陆知意拖着长音答应,言语间都是亲近之意。
太后一生无子,身边也只养了晏帝与荣王二人。荣王被送到她宫里时还很小,路都不会走,她自然要多照看些,结果就被晏帝记恨了许多年。她早就看清晏帝那人最是自私,哪里想过要不是有她在,他根本就没资格坐上皇位。
“听说我送去的那些画册,你都给丢了?”太后问。
“祖母,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陆知意道。
太后眉头微皱:“也不知当初送你去荣王府,是对还是错。”
“祖母做的事,当然是对的。”陆知意亲切地靠在太后肩头,神态依然像儿时受了委屈躲来这儿一样,“再说了,我从小就喜欢洛哥哥,又不是因为被父王影响。”
“就你成天歪理最多。”太后道,“听说洛家那小子去了边关,这些年,世家子弟们久居安逸,愈发没出息了,洛家这两辈人里,也就他还有点像话。”
“什么叫有点,洛哥哥是最好的!”
太后气得敲了陆知意两下:“傻小子,你这样子,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那我也乐意。”陆知意一脸你能拿我怎么办,太后要是再年轻些,估计就直接上手揍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