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浠彤休息了半响,见“宋先生”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等,刚想与喜绕告别,便瞧见她突然朝着自己身后跑去。
喜绕开心的喊着:“阿爸!”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位穿着藏服的中年大叔,从骏马上跳下来,一手抱起喜绕,一手牵着马向他们走来。
喜绕坐在阿爸的臂弯中,热情介绍:“阿爸,这是阿榛姐姐和她的朋友,刚刚我们一起玩了跳房子,阿榛姐姐还送了我糖。”
藏族同胞本就热情好客,眼下听到女儿说的话,立马招呼道:“你们是路过的游客吧?晚上别急着走,来大叔家里吃饭!”
梁浠彤没有留意到藏族大叔的话,只因她的眼里、心里都是他手里牵着的马。
它的眼神深邃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身躯高大健壮,每一根筋骨都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通体都是赭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如同被火焰点燃一般。
仅凭样貌,就能看出它是匹好马。
陆聿珩见她不说话,不想失了礼数,只得替她回答:“谢谢您,心意我们领了。”
藏族大叔注意到梁浠彤灼灼视线,轻轻拍了拍马背,问:“要不要试一试?”
“可以吗?”梁浠彤眼前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它一定是您的宝贝。”
“没事!”藏族大叔性格豪爽,直接将马牵到梁浠彤面前,摸了摸它的头,说:“烈风很听话的,你先摸摸他,让他熟悉一下你的气味。”
梁浠彤依言,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抚摸着它的毛发,没想到它竟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看样子,烈风很喜欢你。”藏族大叔笑了起来,立刻怂恿:“要不要骑上去试试?别怕,我会牵着它的。”
“好,”梁浠彤眸光发亮,写满了跃跃欲试,“我不怕的。”
她的左脚踩住马镫,右手抓住马鞍,身体向上一跃,稳稳的坐在了烈风身上。
藏族大叔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颇为惊喜地问:“你会骑马?”
“嗯,”梁浠彤难得羞涩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比着动作:“略懂一些皮毛。”
梁浠彤抚了抚烈风的脖子,试探性的问藏族大叔:“我能骑一圈吗?”
“当然可以。”藏族大叔欣然同意,指着不远处说:“穿过这条街,后面是片荒地,我平时就在那骑马,咱们过去吧。”
藏族大叔抱着喜绕,带着骑在马上的梁浠彤,朝街巷尽头走去。
陆聿珩不紧不慢的跟在几人身后,目光却始终在“阿榛”身上,没有移开。
等到了地方,一人一马彻底撒欢。
梁浠彤牵着缰绳,轻轻一挥,便如一道闪电,策马奔腾在荒野之上。
她身子挺拔,锦缎般的黑亮长发在风中飘扬,马蹄落地时,尘土被扬起,随着她的驰骋四散飘扬。
跑完一圈,梁浠彤重新回到几人身前,利落下马。
“烈风,真乖。”她再次摸了摸它的头,将马还给了藏族大叔:“谢谢您,我很开心。”
大叔接过缰绳,不由得朝着她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没想到你骑术这么厉害!”
他话锋一转,接着邀请:“每年八月,在我们这里都会举办赛马节,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
“好,有机会我一定来。”梁浠彤笑意盈盈的应声。
而后扭过头,颇为得意地瞧了眼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宋先生”。
陆聿珩迎上她的视线,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她的双眸如泉水般澄澈,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颤,鼻梁挺秀,线条柔和,红润的双唇微微上翘,笑起来干净又惑人。
她为人聪明又狡黠,擅于伪装,无论是动作表情,还是说出口的话,都似真似假。只有偶尔,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养的出这样的女孩?昨晚办理入住时,在他提起“交换信息”后,她明显一怔,明显有所保留。
仅凭她骑马的样子,就能看得出她受过专业训练,岂会是“略懂皮毛”那么简单?要知道,马术一直被称为“贵族运动”,何况港城的马术俱乐部,每年会员费更是高达百万,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
他心思一动,似随意般问:“你学过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