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眉眼越柔,便笑:“不是,那会你还在襁褓中,我怎么会对一个小婴孩一见钟情?”
许是心情不错,她这次倒是回得十分爽快。
盛拾月顿时吃惊,可还没有细问,那人却掐了掐她的手,斥道:“又插科打诨,想要蒙混过关。”
盛拾月这人最受不了激,直接将前面的事情抛之脑后,立马反驳道:“我才没有,你有本事就叫人啊,我看看是谁敢打我!”
她一向了不得,以前敢将大梁三公全惹了个遍,现在就敢坐在北镇抚司巡抚使的腿上叫嚣,若是被史官记下,后人必然要感慨,这天底下也只有盛拾月一人,敢在被后世称做大梁犬牙、威名赫赫的北镇抚司里胡闹。
宁清歌不仅不生气,反倒笑起来,说:“我们北镇抚司审案可没那么简单,主张利诱威胁、软硬皆施。”
盛拾月愣了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刚刚好像是听到宁清歌对下属说什么严刑拷打、什么家里人吧?这其中哪里有诱了?
她眨了眨眼,看着这个面不改色说谎的宁大人。
那人不曾有丝毫心虚,只微微低头,用鼻尖划过盛拾月脸颊,轻声道:“招还是不招?”
“不招。”
这不过刚开始,盛拾月怎么可能屈服。
宁清歌便笑,气息洒落在对方边唇,保持着若有若无的
距离,像是要吻过来,又停留在一毫米的位置,任由呼吸交缠在一块。
盛拾月下意识想凑近,那人却退后,不肯让她触碰。
“招不招?”
“不招,”盛拾月拧着眉头,负隅顽抗。
宁清歌低头,咬住她下唇,齿尖碾磨,盛拾月呼吸一滞,便想要更多,可那人却躲开探来的唇舌,直接松口将距离拉远。
“招个球,”盛拾月追寻不到,便冷呵一声,就这一点儿诱惑,怎么可能拿捏得了她。
宁清歌抬眼一瞥,漂亮的眸子里水光潋滟,似嗔似斥,道:“乱说话,罪加一等。”
另一人气焰嚣张,当即就道:“那你就罚我呗。”
完美符合有恃无恐四个字。
巡抚使大人却不生气,反问道:“你确定?那本官可就真要罚了。”
盛拾月缩了缩脑袋,依旧嘴硬:“罚就罚。”
宁清歌便松开手、拍了拍她,示意她站起,盛拾月正一心想当宁死不屈的勇士,没有丝毫犹豫就站起,脊背挺得笔直。
那人也站起,伸手取来置于桌面的戒尺。
那戒尺不长,大抵有七寸左右,平坦的一面刻书文,圆滑的一面打磨得光亮。
盛拾月对这玩意并不陌生,以前阿娘有时气不过,也会翻出这种样式的戒尺,用圆滑一面拍打在她掌心,既疼又响。
盛拾月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又搁不下面子,只能强撑着。
宁清歌面色一变,声音瞬间冷冽如寒冰:“跪下。”
本能反应比脑子更快,盛拾月腿脚一软,“啪”得一下就跪下去。
等反应过来,她又有些后悔,凭什么宁清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既不是小狗,又不是宁清歌抓来的犯人,干嘛要听她的。
她如此想着,膝盖便一动,居然想要反悔站起。
可那人却察觉到她意图,戒尺在掌心一拍,便喝道:“跪好。”
刚刚离地半厘米的膝盖,唰一下就落在地上,和地面贴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半点缝隙,更别说挺直的脊背,扬起的脑袋。
哪怕是教导礼仪的老师拿着尺子来比划,也挑不出半点瑕疵,比在皇帝面前,还要跪得板正规矩。
那戒尺在掌心轻怕,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声,像是催命的倒计时,直叫人心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