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事,耽误了。”杜庭政一手撑着?门说,“以后不出差的话都?是?十点之前回家。”
他倾身站在,身后过于明亮的灯使?他脸上有了一丝阴影,眼窝和下颌转角后也深重?起来?。
“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蒋屹说,“能做到再说。”
“嗯。”杜庭政回应他,“能做到。”
蒋屹靠在门上,抱着?手臂:“现在说说,晚上干什么去了?”
杜庭政刚要开口,蒋屹继续盯着?他,轻声哼笑了一声,几乎没有停顿地说:“别跟北开源学阳奉阴违,想好再说。”
杜庭政唇线紧抿,半晌实话实说:“我?以为你走了。”
他把蒋屹困在门板与手臂之间,这令他心跳缓和了一些,也少了一些患得患失。
“你的飞机票是?今天的,”杜庭政说,“九点半,我?看到了。”
“没看到我?取消了吗?”蒋屹这样问的时候,微微偏了一点头。
那角度十分幽微,但是?依旧能让杜庭政联想到某一种小动物,有一种并不违和的纯真?感。
这种感觉他恍惚间在记忆中见过不止一次。
“给?鹤丛打电话干什么?”蒋屹问。
杜庭政锋利的眉梢不露痕迹地往下压了一下,蒋屹就知道,他打电话的内容里一定?包括“最好不要让蒋屹知道,否则后果自负”。
“听说要跟追求对象的朋友搞好关系,”杜庭政脸上浮现出抵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某一件事的棘手感,大概是?从小到大头一次,分外违和,“正在努力了。”
听他的话
蒋屹看着他,唉了?一声,反手抓住他的腕,将上面的汗擦掉。
“我们?总在两条线上。”蒋屹说。
杜庭政喉咙滚动,默认了?。
“我剖析过你,”蒋屹再开口时,声音果然和之前有了一些相似,“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如果再狠心一些,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我留下的信,大概率会?发疯。”
杜庭政干咽了?一下,才用那副被砂纸磨过的嗓子开口:“为什么放弃了?。”
蒋屹定定地看着他:“我想过很多次,不应该以那种方?法。”
他在杜庭政的视线中慢慢眨了?一下眼:“你最近,晚上睡得好一点了?吗?”
他轻飘飘抓着杜庭政,杜庭政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问得更明白了?一些:“为什么手下留情,不干脆把我逼疯?”
蒋屹看了?他一会?儿?:“因为……”
杜庭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蒋屹静静笑了?一下,短促地呼出一口气,用有些苦恼又无奈的语气说?:“因为……我想留一点余地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