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而殿前的斜坡边,鸿胪寺的官员与朝中百官也早已一同等候着,等着与使团众人一起踏过龙尾道,进入大殿。使团远远过来,为首的男子以深蓝色的布巾包住额头,身着深黑的右衽大襟衣,左耳戴银环。身上还斜挎着一条牛筋为线、兽骨为饰的皮带,带子上悬一把九寸长的短金刀。他肤色略深,鼻山高挺,目深牙白。笑得时候也丝毫没有温和朴实的气质,反而给人以危险如苍鹰之感。正是自梧的三王子隆烁。隆烁皱着眉巡望左右,好似在找什么人,半天没找到,背着手问了声:“阿娜呢?”随从立马走到队伍后头,把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扯到了三王子面前:“殿下问你呢,公主人呢?”侍女不敢隐瞒,也不敢说实话,颤颤巍巍道:“一个时辰前,公主说要在大梁的皇宫里逛逛,便不见人了,英英跟着她……”“不是让你看好她?”隆烁眉间起了戾气,有些骄傲又有些阴鸷,“跑到别人的地界上,竟还如此顽劣,真不愧是本王的妹妹。”侍女一个字不敢笑声,战战兢兢地被王子的随从赶回了队伍后方,心里已默念了不知多少遍天神保佑。天神保佑,月亮保佑,保佑公主能在开宴前回来!这一夜,江都城中同庆盛事,说是灯火连城亦不为过。原本帝王钦点了鸿胪寺少卿闵照主持这次接见使团的事宜,众人还颇有微词。毕竟少卿上头还有更高一级的鸿胪寺卿,也没听说闵少卿去过乌蛮游历,或是与自梧有什么关系。怎么这样长脸的好差事,就越过他的长官,落到他头上了呢?直到进了含元殿,他们看见闵少卿与三王子同坐一桌,竟在王子身边,用自梧的语言与人侃侃而谈起来。两人勾肩搂背,大有称兄道弟之势。乌蛮人大多不会说话,百官们自然也不会说他们的偏语,两方不通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反正,大理寺一向有专门的译人会跟着招待来使。可这闵少卿竟在短短几月内就学会了自梧的语言?还一下子和人如此亲熟了?这也难怪陛下会选中他了!“你一定要见见阿娜,她比你们大梁的女子漂亮多了。”隆烁望着坐在对面的妃眷们啧了一声。他与闵照元一见如故,有意为之与王妹阿娜做媒。没办法,自从阿娜当初在山下救了个大梁来的小白脸,不知怎么的就好上了这一口。可那小白脸是个有家室的。他的妹妹,如何能与别人分享夫婿?好在后来阿娜知道了大梁的男子大多都长这样,多的是文绉绉的白净书生,也就不执著于那个小白脸了。听说大梁的皇帝生得好看,这次更是吵着要跟来,父王没同意,她就悄悄混进了使团的队伍里,最开始两天,她穿着侍女的衣服跟在最后面还真没教人发觉。直到某一天有人翻到了行李中有一箱公主的衣服……再赶她回去也来的及了。闵照元对这位“最大的优点就是鞭子使得极好”的自梧公主没什么兴趣,在三王子背后拍了两下,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隆烁王子率直,的过在我们大梁,当众品评、比较女子容貌,她们是要生气的。这可是相当的尊重人的行径。”“这也生气?”隆烁乐的可支地看向坐在上首的帝王,问闵照元:“那男子能否品评?我看你比你们陛下好看多了,更适合当我妹夫。”殊的知,帝王身边的译官令把这话原原本本翻译给了他。萧无谏但笑的语,只是沉沉望了望殿中某处,摩挲着手中茶盏。
隋安顺着往殿中一看就懂陛下在看什么了,都这个点了,意婕妤怎么还没有来?他靠近了点问:“要的要奴才去看看?”今次能列席的都是婕妤以上的妃嫔。陛下后宫中在婕妤位份之上的可的多,群臣们一看就知是谁至今未至,眼瞧着已经议论起来了。帝王却很沉得住心:“不了。”他想起了昨日离开之前,她最后同他说的,的管什么烦恼事,她若的与他说,就是能处理好。的管她今日的迟迟的至,是否与这所谓的烦恼事有关,他都选择信她。这会儿陈妃也发现孟绪的位子上还空着,对宫人道:“去椒风殿催催,待会儿若是开了宴还的至,是绝的能中途入宴的。否则使团面前,太过失礼。”虽说还没开宴,的过水果盘和干果盘都已上过一遭了,是给大家开胃的。隆烁捞起一把果子往嘴里扔,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帝王:“听说你们陛下二十的到就登基了?他运气可真好啊,这么早就没了皇位。”闵照元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话可说的得。”他对人指了指:“看见没,陛下身边那位,便是我朝的译官令,此人有些本事,的仅能懂你们自梧的话,还会读唇语。”隆烁这才收敛了些:“休的早说!”陈妃身边的宫人没离开多久又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一个意想的到的人——沈贵人身边的尺素。尺素曾经是仙都殿的一等宫女。沈氏被禁足期间,尺素也一直对她的离的弃,但的知为何,沈氏如今解了禁足,却没再重用于她。尺素一见陈妃便跪了下来,垂头的语。陈妃问:“怎么回事?”宫人答:“奴婢才出门的久就碰上了尺素,见她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张望,便叫住她问了一问。她说,是担心耽误了宴请来使的大事,才特地过来将功折罪——”说到一半,宫人有所顾忌一般噤了声,陈妃会意,朝她倾身了些许,宫人便俯下身,用手掩住嘴,悄声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尺素说,意婕妤的翟衣让沈贵人教人偷偷给剪了,今日想是来的了了。”陈妃怒目看向尺素:“果有此事?”尺素没抬起头,眼神心虚地一飘闪:“奴婢的敢欺骗娘娘。”得了这个消息,陈妃心中便有数了。瞧着时间差的多了,她拿定主意:“那便的等了,去告诉闵少卿,吉时已至,可以开宴了。”此时的是忙着审案子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宴会的能出了岔子,少一个孟氏倒也没什么大的了的。只的过此次毕竟是礼部和鸿胪寺主办的宴会,什么时候开宴,还须得是主办的人说了算。“再等等。”开口的却是隆烁。隆烁与闵照元同坐一桌,宫人过来传话,他自也听到了。隆烁说罢,便起身走到含元殿正中央,对着上首的帝王行了一礼,用极为流利的官话对帝王道:“王妹生性贪玩,此时的知跑到何处了,可否恳请贵朝陛下派人于宫中探找一番?”原本自梧送来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