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九点,成隐打了通电话给时安,通话里说希望她能教她弹钢琴,时安表示欣然同意。
挂了电话,成隐眉眼弯弯。
她想十八岁那年没有弹完的那首《月光》,这次终于有机会弹给他听。
心事
上午十点,老旧的琴行里。
成隐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琴声柔美抒情。
时安侧站在一旁,闭上双眼,脑海里仿佛呈现出了一片幽暗的森林,迷离幽暗的月光倾泻而下,清冷而又美丽,淡淡的,若隐若现照亮情人的容颜。
那是纯粹用灵魂弹出来的音乐。
一曲弹完,时安对成隐再次刮目相看。
不得不说,师姐对于这首德彪西《月光》前后强弱的处理,做得也太好了。
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指点。
时安遗憾道:“师姐,你当初怎么就没考音乐大学呢。”这样音乐界岂不是多了一名可塑之才。
成隐双手依旧搭在琴键上,笑了笑:“只会一首《月光》,也考不上音乐大学。”
时安还想继续问,可她忽然想到闻老师曾经的话。
师姐从十三岁某天开始,莫名开始抗拒弹琴,非逼着她练的话,她只弹德彪西的曲目。用戒尺打她都不行,别说多倔了。
时安睨着成隐看,为什么啊?
这两日,成隐白天在琴行里呆着,她练琴练得很认真,而林惟晚上要在公司加班。
两人很晚才能见面,于是成隐很珍惜和林惟相处的时间。每晚她都会主动抱着自己的枕头,来林惟的卧室睡觉。
对林惟来说,真是一种甜蜜又折磨的负担。
房间里,成隐再次窝进林惟的被子里,她睁眼,看向站在门口站着的男人:“林惟,你怎么还不上床休息啊?”
林惟:“”
小朋友找他真的是纯睡觉,两个人拉着被子聊天。他没想到,马上快要二十五的年纪,会变得如此“纯情”。
林惟的声音很轻:“我洗了澡再睡。”
成隐迷茫地颤着眼睫:“你一个小时前不是才洗过的么,怎么又要洗。”
“……”林惟:“没洗干净。”
成隐收了视线:“哦。”她没再问。
半个小时后,林惟再次踏进卧室,此时成隐已经睡了过去。
房间里光线里黯淡,她穿着丝质粉色睡衣,皙白的小脸温柔恬静,肩膀因她五仰八叉的睡姿露了大半出来。整个人像是刚熟的水蜜桃,香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
林惟眸色深沉,伸手揉了下嘴角,喉咙微微上下:“对我还真是放心啊。”
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床上,要是他真的对她做什么,她跑都来不及。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答应过,会给她适应时间。
林惟闭了闭眼,他怕成隐这样睡会受凉,蹲下来,帮她把肩侧的睡意往上拉。
尽管动作轻柔,可成隐还是醒了过来。她今晚有件事想和他商量,所以睡得不算很熟。